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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鸳鸯，越南枝
前面的章节：《南枝》合集
前情回顾：
过了许久许久，南枝道：“叔，我同你去省城，我进官署。”
第61章
她原想在桐花安宁地陪伴雪生长大，做点清白的小买卖。
可这变幻莫测的世事，逼着她去政客的世界里厮杀。
南枝想明白了前路，下了床，推开门，突如其来的灯盏光亮刺她的眼。
她拿了铜盆，舀了水，洗脸。
铜盆的倒影里，她的模样仍宛在寻欢楼时的样子。她的心历经挫磨，面孔却还青春。
鸳鸯从院子里，走到南枝身旁，给南枝递了杯加了蜂蜜的水。南枝有多少天水米不进，鸳鸯就在此守了多少天。南枝有多少天没合眼，鸳鸯就陪着有多少天没合眼。心南阁的生意，与周歪嘴的家……在鸳鸯心里，都排到南枝的安危后头。
南枝接过水，说：“鸳鸯姐姐，我要走了，去省城。”
鸳鸯的眼泪顷刻就流了下来：“南枝，非走不可么？心南阁，是我的心南阁，也是你的心南阁。”
“我想有权力。如果我有权力，我爹，刘大江，雪生，就都不会死。鸳鸯姐姐，也许权力是破解世间黑暗无情的最大秘密。”南枝缓缓道。
鸳鸯舍不得南枝走，却又知道，留不住南枝，唯有泪雨纷纷，反复说着：“南枝，我那里是你的后路，哪天累了，你推门进来找我，我永远等你。鸳鸯永远等南枝。”
甄鸳鸯，越南枝。
她们的卖身契曾经摞在一处。
鸳鸯从没断过和南枝在一起的想法。可是每次都成空。只有鸳鸯还在桐花十里街浩浩荡荡的脂粉里，做着磨镜之欢的梦。
磨镜之欢，是女子与女子相爱。
鸳鸯一直守在那个原点。
脂粉的原点。
南枝伸手，扶了扶鸳鸯鬓上的簪环：“鸳鸯姐姐，跟歪嘴好好儿过。歪嘴人不坏，守江湖规矩，对你很好，我看得出来。”
说罢，南枝又叫来发财。
小发财不似之前那么瘦了，一双大眼睛却还是十分明亮。
南枝说：“我走了，你留在桐花，学堂我已经找好了，学费交了，你好好念书。这处小院儿，留给你。鸳鸯姐姐会给你送吃的用的。她也是你的姐姐。”
小发财恐慌地牵南枝的衣角：“姐姐，我跟你一起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姐姐别不要我！我什么苦都能吃！”
南枝温柔地抚摸发财的头：“你不必吃苦，小发财，你好好念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才能叫姐姐开心。我得空儿，回来看你。你听不听姐姐的话？”
发财的大眼睛毛茸茸，湿漉漉：“发财听姐姐的话。”
他跪下来，给南枝磕头。
南枝上了樊司令的车。车子远去。
鸳鸯痴痴地看着南枝。
发财拼命地用手背抹着眼泪，还咧着嘴笑，大声喊：“姐姐，发财听话！好好念书！”
汽车开往省城。南枝在车上睡了一觉，做了个长长的梦。她的瞎子奶奶，她爹越广礼，刘大江，还有雪生，影影绰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樊司令把军大衣盖在她身上。
一觉醒来，天微微亮了，汽车已经到了省城。在官署门口，所有的警卫都对着车子敬礼。
樊司令刚打开车门，一个军官慌张来报：“钧座，代老板几个钟头前来找过您。”
樊司令面色一沉：“他带了多少人来？”
那军官道：“带了七八个密查组的特务，说是奉校长之命，带您去特务站问问话。标下害怕是清党之事，您的态度，引起了校长的猜疑。校长该不会怀疑您通共吧？您在北伐战争中，可是立下汗马功的，又是昔年中山先生身边的老人儿，代老板真敢对您下手么？”
樊司令道：“密查组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正说着，几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过来，微微欠身：“樊司令，请跟我们走一趟。”
樊司令身边的军官十分紧张：“你们有校长的批文么？这是校长的意思，还是代老板的意思？”
一名穿中山装的男子笑笑：“没有校长的命令，我们焉敢请一省之督军过去？难道豫省不听中央调遣，意图哗变？”
“你——”那军官涨红了脸。
樊司令道：“我跟你们走。”
那几名男子卸了樊司令的枪，带他上了另一辆车。
南枝刚来省城，便遇到这样的事，只能随那军官去官署里，等待樊司令回来。
然而，樊司令一天过去，仍未被放回来。
• 未
完，待续•
2018年1月，我怀高兴，即将临盆的时候，在沙滩写下的“高兴”：
昨天，高兴在沙滩写下的“高兴”：
快7年啦。在我肚子里的小人儿，长到这么大了。他跟我出门，会帮我扛东西，会说妈妈是女孩子，没有他有力气。他会想见妈妈的朋友，了解家庭之外的妈妈。他会说，我想变成很好的人，让别人跟你说，原来你就是高兴妈妈呀，真羡慕你。我的小高兴，你在我眼里已经是很好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