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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道无心便容与，亦同翻覆小人心
前面的章节：《南枝》合集
前情回顾：
他走近她：“外头还说我什么了？”
第65章
他站得离她很近，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似乎让暑气让消退了，满地霜雪。
南枝大着胆子，道：“外头说，你爱权力，爱枪，爱女人，心性阴险毒辣，荒淫无度。”
一旁的男子终于忍不住，道：“越小姐，不可胡说！”
代敬安却无甚表情：“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外头说，你一天要洗好多遍澡，因为血腥味重！你杀的人太多！”南枝道。
代敬安抓住她的手腕：“上车。”
他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钳住南枝。南枝越挣脱，那钳子似越紧。
南枝被他带上了车。
车上也有浓浓的佛香味。
他明明日日离不得血腥味，却不喜血腥味。
“代老板，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回官署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不能这样。我说了，我不做特工。”南枝说起软话儿来。
代敬安没有理会，仿佛没听见一般，吩咐手下开车。
半晌，代敬安道：“今日是想试试你的能力，倒不是有意捉弄你。特工都要经过考核的。”
她说她的。他说他的。
南枝见软话儿不起作用，便高声道：“密查组就那么缺女特工么？劳烦代老板这般招纳？”
“缺。”代敬安拉上车窗的帘子，“且如你所说，我爱女人，又荒淫无度，做出点什么事来，总也不稀奇吧。”
他说得那么严肃。
南枝心里一沉：““你……你真的是那种人？”
“嗯。”他一本正经。
“你居然这么坦然？你是正经黄埔军校毕业，参加过北伐的人！怎么如此堂而皇之的坏？”南枝盯着他，道。
转而又道：“我知道你查了我的经历。我虽从前是窑子里的姐儿，可我现在不是了。你，你，你要是想，窑子里有许多比我强的。想来，省城的窑子比桐花的窑子还好哩。我不过是半瓢水罢了。学艺不精……”
他探身，靠向她。
她往后仰。
他淡淡拉开车帘，看了看外头，复又将车帘遮上，看了看南枝：“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还有多远到。我拉车窗帘，是因为我习惯在暗影里。”
他明明在调戏她，可她没有证据。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并没有在想什么。我困了，往后仰，是想靠一会儿。”南枝犟道，闭上眼，假寐。
代敬安道：“越姑娘是如何学艺不精的？怎么个半瓢水？说来听听。我或可与越姑娘探讨一番。”
啊。
这个……
南枝的脸霎时就涨红了：“不用探讨了，我，我也没什么心得值得探讨。这也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事。”
“是吗？音律怎不可拿出来说？”代敬安肃然道。
“你说的是音律啊？”南枝讪讪的。
“你以为呢？”代敬安疑惑。
“嗨，我以为是乐器呢。”南枝找补。
这是个多么容易令人难堪的人啊。
好像每一句话，都有陷阱。
车子停了。
代敬安下了车。
趁着这个空儿，南枝动作迅速，要逃离此处。
可代敬安是做什么的？特工中的特工。举国没有比他更出色的特工。他把她挟回来，声音无波地说了句：“看电影。”
这是南枝第一次走进电影院。
越往里走，越黑。
投影忽起，墙上有了美人，有了英雄，有了另一番人间。
桐花没有电影院，省城也是今年才有。
里头已经清场了。只有她与代敬安。走到最后一排。代敬安让她坐里面，他坐外面。
“这是今年新上映的《美人计》。”代敬安道。
墙上的刘备，周瑜，小乔，孙夫人，陆陆续续上场，开始一段悲欢。代敬安似乎看得很认真，一言不发。
四下空荡，代敬安与南枝似也在墙上的悲欢里。
电影结束，一点光没有了。
里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南枝酝酿着再次逃跑。
代敬安道：“做特工在暗影里，也是在保卫国家，只是用不同的方式。”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做特工。我这次从桐花跟着樊司令到省城来，就是想在官署谋个职。”南枝道。
“我知道你的经历。我对你很有兴趣。”代敬安道。
“我不做你的女人。”南枝道。
“你做你自己，施展自己的才能，在乱世安身立命，身为女子，立一番功业，就是做你自己。”代敬安道。
顿了顿，他又道：“谁道无心便容与，亦同翻覆小人心。人不是无欲无求，就能够逍遥自在的，依然会有人针对你，算计你。与其提心吊胆，担忧惧怕，不如让自己比他们都强。”
这话让南枝心里晃悠了一下。
• 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