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英/烈
传/承/精/神
致敬先烈
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1950年11月30日,38军112师335团3连奉命于松骨峰东延伸的无名高地阻击南逃之敌美2师9团,3连顽强地坚守阵地,战至仅剩7人,共歼敌500余人,被志愿军荣记集体特等功,获“攻守兼备”锦旗一面。著名作家魏巍的战地通讯《谁是最可爱的人》记叙这段英雄故事而扬名中外。(文图来自军史馆)
宁淑娟:父亲宁永山是松骨峰战斗幸存者之一
父亲宁永山,吉林永吉县人,1928年生人,满族,镶黄旗。参加过解放战争、朝鲜战争。1955年转业到黑龙江齐齐哈尔建设开发农场,1958年调到黑龙江凤凰山劳改农场监狱任监狱长,1968年调任黑龙江襄河种马场二分场指导员,当时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做知青的指导员。
父亲在我20岁的时候和我说过他解放战争立功的事,大概是四战四平的战斗。父亲身上有好几个枪眼,是朝鲜战争打最惨烈的那一仗留下的,脸旁、腰间,腿有几个都是枪眼,父亲曾经说过那场战斗打到最后只剩下7个人,当时父亲是重伤被救了下去。一说起这个战斗,父亲也不愿意继续说了,所以父亲没有和战友的往来,他的战友都是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的战友……
我记得,我父亲没有什么战争年代的战友,农场还有一位叔叔是38军的卫生员是解放后参军的,前些年有同事问过我父亲的事,他说我父亲是九死一生的老兵。
父亲身材魁梧,1米8的身高,神情刚毅,极具军人气质,是个非常低调的人,朝鲜战争回国后就服从国家分配,去了黑龙江齐齐哈尔支援国家建设,一干就是几十年……。
虽然没有亲耳听到父亲给我和家人讲述松骨峰战斗的经历,感到遗憾,但是更多的是心疼父亲。父亲从解放战争到朝鲜战争的战友们差不多都战死了,他的心里是非常苦的。特别是松骨峰战斗中,几乎全连战友都一个个战死沙场,对于一个活着的人来说,是多么难受,心里需要多么大强大的忍耐……
父亲1988年去世的,我母亲是1987年去世的.当时父亲一去世,家里就没人了,家里有两个妹妹和农场的领导把父亲的后事办完的,父亲一走家就没有了,房子也卖了。据妹妹说,父亲的东西都放在了棺材里,我小时候看到过这些东西,放在家里的箱子里面,有一个军挎包,里面有纸制的东西还有奖章10多个,我曾经还摸过这些奖章。现在唯一的一张父亲的照片,还是从别人保存的一张1970年会议合影照中翻拍下来的,放大后模糊不清。
我是2019年年末才看到父亲的档案的。当年5月份,我去上海参加我父亲的农场知青上山下乡50周年纪念日,父亲的下属告诉我我父亲在朝鲜战争打仗的事情,这个人是哈尔滨知青也去上海参加纪念活动,他把父亲讲给他的朝鲜战争打仗的经历讲给我,然后我就委托农场的同学把父亲的档案拍照邮寄给我的,当时知青们也非常的震惊我父亲就是参加过松骨峰战斗的人,然后我通过微信让哈尔滨的知青简单说一下我父亲和他说的松骨峰战斗的事。
我父亲的一生,是为中国共产党奉献的一生,为解放战争、朝鲜战争流血流汗出生入死的一生……和平年代从未享受到个人利益得失的一生。
我欣慰的是,父亲在他生前的时候,能够得到上级及下属的尊重和赞扬,为培养一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做出了贡献和榜样,为此,知青们把父亲的事迹留在了知青专集《我们的芳华》一书中,此书分上、下集,由《中国现代作家出版社》出版、
我眼里的宁指导员
作者 高成义(哈尔滨知青)
我下乡来到襄河农场,宁指导留给知青的印象非常深刻;他性格粗犷,话语耿直,心底非常善良,对知青非常关爱。知青返城后经常聚会,经常提起与老领导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特别是宁指导,都是赞美有加。我们都记得宁指导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回想起非常留念。
当年知青刚到农场,文革时期形成的散漫性,有增无减,我们四处淘气;祸害瓜地,偷吃猪肉,偷蒯豆油,与马争食吃豆饼,私开拖拉机等等。在宁指导管辖范围内的,宁指导知道后只是吼两声就了事。当时文革还没结束,要是换成造反派当领导,还不得给我们挂牌子批斗啊。
那些年宁指导为了知青的健康成长真是操碎了心,回想起来很是留恋和感谢!
宁指导员是一位抗美援朝,保家为国,赴朝参战的英雄,我们内心对他十分崇敬!
当年,美国侵犯朝鲜,越过三八线,直接威胁中国安全。1950年8月,朝鲜政府请求中国出兵援助,中国政府应援作出抗美援朝、坚定保家为国的英明决策。先后派出近240万(含部分轮休人员)中国志愿军赴朝鲜参战。
当时我国解放不久,武器装备很落后,最强大的机关枪打一会就得浇点水,否则枪管就会弯的。没水时就往上撒点尿,再接着打。飞机轰炸,志愿军士兵只能用三八大盖枪打,根本打不到。而面对的是武器装备精良的美军和欧洲联军。我们的武器太落后,经常被美军包围,但我军战死不投降,拼死进行肉搏战,相当惨烈。
这些,不是我胡说,因我父亲也参加了志愿军,赴朝参战,他是电话兵,在战场上负责布设电话。经常听他讲打仗的故事。同宁指导员一样九死一生。
朝鲜战争于1953年7月正式停战,双方在朝鲜签订了停战协议。毛主席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战争历时2年9个月。在此,向朝鲜战场上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致敬!向老领导宁永山致敬!
没错,宁指导员参战的松骨峰是一次阻击战,38军的337团3连龙源里堵击战(激战2天3夜,敌人未能前进一步)和335团3连松骨峰阻击战(激战6小时)打得最苦,两个连基本打光了,但是完成了任务。
韓先楚说:“战士们在子弹将尽时候,用枪托砸,用刺刀挑,甚至用头,用牙齿和敌人搏拼。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时,阵地上枪支都摔碎了。烈士的尸体保留着各种各样姿势,有抱住敌人腰的,有掐住敌人脖子的,也有至死还咬住敌人耳朵的……这仗受到彭德怀的全军嘉奖,打出了38军军威。:当时叫万岁军,宁指导也是死里逃生啊。
(孙丽华系哈尔滨知青,农场推荐工农兵大学生,北京大学毕业,现在北京)
从1968年9月开始来到襄河农场,艰苦的下乡生活伴随我整五年。副业连、养马连、农业连、一打三反办公室我都去过。因连级干部要轮流锻炼,襄河二分场农业连我调任的时间最长,大约二年半吧,一直在宁指导员手下任副指导员。
当时我只知道宁指寻员,从未敢问起大名。今儿才知道叫宁永山啊。想想那时的宁指导员还真是一座大山。在全连知青面前真的威严伟岸。我的印象他太像《上甘岭》演的连长,办事果敢,干脆利落。无私无畏,脾气大,连长相都像。我一直崇拜他,敬佩他。
每天晚上11点~11点半是连干部碰头会。一早儿4点半他准时敲我床前边小窗三下。他准时5点到外面吹连队起床哨,洗漱,军训,学主席语录。安排吃饭,步行田间地头,或脱麦、打麦,忙忙碌碌新的一天开始了。他准时来检查工作,从未发过火,看来满意。他工作一丝不苟,严格把关。
干农活,我们这些城里的孩不会干,他让全连人站在麦田上,让我站他旁边,地里有一个麦苗根上长了三根草,他举锄,轻轻一挥,一根草掉了,麦苗纹丝不动。他把锄头传给了我,我心跳到嗓子眼,哆嗦着,比量着,不知如何是好。壮着胆子照样一锄头下去,草掉了,苗儿晃了几下站住了。指导员大声说:“副指导好样的,鼓掌,就这么干!”
他人正直,对上级从不阿谀奉承。品行端正,对不良之风嗤之以鼻。那个年代,农业刮虚夸风,到春天麦种前,都吹嘘麦收时要超产多少斤,高得离谱。我看宁指导员,他歪嘴一笑起身离开会场,我知道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我也随之而去。
我们伙食很差,不过年是吃不到肉的。但每次开大会、小会,干部们总能吃吃喝喝。他总找各种理由从不参加。我也佩服他,追随他。
指导员以身作则,连队治理严明。农业连十分辛苦,总有干不完的活。风吹日晒,天天在外作业,他总会及时来看我们。捣蛋的小知青想尽办法逃工,任务完不成,他着急上火,我们干部们也是。
我们的宁指导员教导我要严格管理纪律。工资每月只有32元钱,旷工半天,一天的也要扣。有个别知青骂惨了我,连上海话X的我都听懂了。我开会讲,这一百多知青,工作强度这么大,不扣你的,问问大家同意不?后来他们也服气了,所以,连队风气一直就很好。
指导员脾气不好,有些暴躁。但如今想想都是些十几岁二十岁的知青有多难管。但他从未对我们这些听话办实事的发过火。给他合理建议,他虚心接受。我被调一打三反办室半年。他总去场找领导,要求我回来,否则他不干了。耍老小孩脾气,我知道是为我好。
指导员不仅喜欢能干的,更喜欢求学上进的。当他知道我推荐上大学并且考取了,高兴不已。说:“有的人能干,考的成绩又好,我们送她去上大学。他奔前跑后,到边防部队换得大米,杀了猪,几名干部、知青欢送我。一口口酒把我灌醉了,他又帮我解围。哈哈,那个场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宁指导员是个重感情,讲义气的好领导。在我大学期间,系领导读了一封信,说:“北大荒领导欢迎学生回到边疆……我们几人三个专业不知说谁?毕业后老师才告诉我,说的是你呀。我想,农场领导们写的这封信里一定有他---敬爱的指导员:宁永山!
说起宁永山,在襄河种马场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什么呢?因为,他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待人耿直热情的精神,感染着每一个人;与他一起共事的人无不为他的精神所感动。由于他性格豪爽,内心善良,又由于胡子比别人多了一些,大家都亲切地称他宁大胡子。
也许,你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气度,很有个性的人。看上去粗鲁,说话直率,不讲方法。其实不然,他是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革命,内心和头脑里充满了智慧,参加过松骨峰等多次战斗,而且身上还留有许多的创痕,是无情的战争给他老人家身上留下的印记,在心灵上留下的却是忠诚和坚强刚毅。
1978年初,我受场领导委派接受了新的任务,去农场新开垦的第六分场任指导员工作,新任场长就是宁永山,副厂长是乔联发,我们三人组成了六分场的领导班子。来到六分场报到,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儿,只有一间小草房和两顶帐篷,在荒无人烟的大草甸上顽强地支撑起来,这就标志着六分厂成立了。
宁场长开会鼓励我们:目前我们是新建的农场,场地条件很艰苦,我们要克服暂时的困难。虽然帐篷里比较冷,水盆的水冻成了冰块儿,但是和我们当年参加抗美援朝相比这都不算什么。
那时的我们单纯,内心有火一样的热情,但是,胆小见识少,城市青年畏惧艰苦的思想多少是有一点的。宁场长这么一开导,我们心气十足,尽管他讲的朝鲜战场我们只在电影里看见过,真正的艰苦危险困惑也许仅仅涉及里面一点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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