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苍天饶过了我
文摘
2024-10-25 00:0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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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喜欢游泳的。自打能记事的时候起，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河岸边看到的许多游泳的镜头。看运动会，只要是游泳的项目，都会觉得十分精彩。然而遗憾的是，我至今还没学会游泳。外婆家住在蜜泉湖边，一出门就是蜜泉湖的河岔。记得有一次到外婆家，我们表姐表妹四五个偷偷约好了去学游泳，蜜泉湖的水可真清呀，五月的河流像一位母亲，温良又善意，我们不由分说一头扑了进去，幸亏水不深，最小的我水性不好一连呛了好几口水，鼻子都呛红了，再也不敢学着他们， 像鱼儿一样往水里钻，我扑在长草的梗上，还是不能放过每一刻游水的机会，感觉到脚碰到水，臭脚都会变香甜。因为湖汊离家近，我们很快就被家人带回，回家的路上我们免不了挨骂，然而那骂意就像河里被拍起的水花，带着永不尽兴的欢欣一并丢去脑后。![]()
许是这一次的历练让我稍长了些水性，又是一个夏天，我随母亲去池塘洗衣服，在离母亲不远处的地方，我欢天喜地洗起我的小手帕，不知不觉和一块石头滚入河中。我只感觉身体像做梦一样随着石头的冲击力，游去了湖心。母亲洗完衣服找不见我，到处喊我，着急的要命，我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像一只盲目的蝌蚪回游到池塘边，抓住了岸边的一棵草，一口水都没喝到，那么深的河，怎么游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没有死，没有意外，却给母亲带来虚惊一场。母亲一把将我从水中拉起，就像从死神手中抢到了宝贝，又惊又喜。拿起手中的棒槌，对着我假打一气，厉声告诉我再不能去水边。可我哪里听得进去。![]()
有一次出门打猪草，天气特别炎热，村里会游水的男孩子，到长渠里面去游泳，顺便就能扯到水中的扁担䈢，细长鲜绿的扁担䈢，像嫦娥起舞的飘带，水灵灵的，太令人追寻。我却苦于母亲的叮嘱迟迟没有下水，也因为村上没女孩子去长渠戏水，我怕羞，不好率先下水。我行走到一个潭深水急又无人的地方，看见潭水中悠悠摆动的水草，决定悄然一试，谁知道刚一下水，因为水猛湍急，我被一阵激流掀翻，妈呀！整个身体像一团失去重量的棉花，被几米高的激流抛进了深潭，我下意识将竹篮挽住，知觉开始模糊，就像一个随时可以湮灭的水泡，在深潭里不能自主地浮沉，刚开始还想通过努力游出深潭，结果耗尽力气都没有希望，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被水流冲去了浅水处，像上神将我丢去美梦，我居然水草般穿梭在了梦想的扁担䈢之间，可能是手挽的竹篮救了我的命，决不能错过撸扁担䈢的机会，我躺倒在亲切的河水里，一边悠游一边惬意地收集扁担䈢。很快我的篮子装满了，水的浮力是个好东西，只要在水中一推，沉沉的篮子也感觉不到多重。我美滋滋地等着找母亲邀功领赏，谁知道母亲见了差点惊掉下巴，她知道我又做了凶险的事，我免不了在母亲这里受死。![]()
母亲骂的最凶的时候，就说你这个短命鬼，阎王咋没收去你的小命哟！没人教我游泳，我可能是被水领教，真没学会，但觉命不可丢，没丢命下次还可以偷偷玩水，我们这里的人说游泳就是玩水，我心想不就是玩水吗？怎么有那么严重，我应该不会丢命。等到成年以后，我买了救生圈，时常会去三湖连江游泳，因为究竟我会不会游泳是不知道的，但救生圈是我的护身符，带着它，我甚至能游到湖心岛，即便是不游，我也会赖在水中，用脚踩水，等水风来，让浪花簇拥我，唯有置身于水中，才能觉知水是有生命的，水是另外一个母亲，在日升月沉之间，为我上善游走。![]()
直到有一天，我才真正意识到水是危险的，那是一个夏天，一个在我这里上课的留守儿童特别羡慕别人游泳，一意求我和宏儿带她去游泳，想到我小时候和她一样的好奇与无奈，就答应下来，家里仅有的救生圈，一个给了宏儿，另外两个给了学生，刚好卡在腰间的救生圈，如果带着，在水中是没有啥危险的，然而我没有救生圈，风太大了，一个大浪居然将我从台阶卷入了湖中，我慌乱扑腾着，却离岸越来越远，眼看就要下沉，已经猛灌了好几口水，幸亏岸边带救生圈没下水的谈晶锐机灵，也得益于他早先学过一段时间自救的本领，他迅速脱下救生圈，把救生圈丢到离岸十米开外的我的头上，如果不是他准确的命中，我真是危在旦夕了。没学会游泳，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之前许多次侥幸逃脱，实在是苍天饶过了我。![]( "墨迹晕染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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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女，湖北省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热爱文学，辗转于世，难脱稚气，爱诗歌，爱孩子，爱教书，爱写文章，并一直相信文学是一盏能够照亮生活的明灯。
雨夜：一溜烟回到民国二小姐（组诗）
乡土作家
弘扬乡土文化，推介名家经典。记住乡土，留住乡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