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洲：故乡的红薯
文摘
2024-10-22 00:0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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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红薯以细长、通红、甘甜而著称，无论是生吃，还是蒸煮，都是农家人舌尖上谗人可口挥之不去的味道！四月之末五月之初，正是故乡栽种红薯秧苗的时候。每每此时，父母总会提前唤来亲朋好友一同前往。出了村子，一直向北再拐东北地。这是一块早已提前耕耘好的地块，地身东西宽长、南北窄短，在父母口中称之为“绑腿带地”。人员到齐，父母分工明确。有的分发秧苗，有的蹲下腰身栽种，有的负责浇水。大家伙忙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开心爽朗的笑声更似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常言说得好：“人心齐，泰山移。”大家伙齐心协力，不到半天工夫，这块“绑腿带地”全部被红薯秧苗占据。![]()
到了六月之初，好巧不巧一场及时的夏雨悄然而至。“哗哗哗”的雨点如豆粒般凭空挥洒，不足一炷香工夫，酣畅的雨水便洇湿了地面。一夜之间，绿色幼嫩的红薯秧苗在雨水的滋润下便开始分枝生杈。没过几天，枝枝蔓蔓间开始萌生出宽大硕圆的红薯叶。由于土地墒情良好，所以这片红薯秧苗如雨后春笋一般疯快地生长。绿油油的秧苗纵横交织、相互缠绕，到了七月份便成了一张铺满地面的“绿色大地毯！”经常喜欢去地里转悠的父亲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回家便告诉母亲：“洲他娘，你看咱家东北地那片红薯秧苗长势多好，密密麻麻，恍若一张绿色的大网席卷开来！母亲听了父亲的介绍，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哎呀妈呀！该去翻红薯秧掐尖了。红薯掐了尖，产量翻两番。红薯秧掐了尖，能使其有效地扎根，将养分均匀地供给薯块，促进薯块有力地生长！”说干即行动，母亲闻言便带着父亲一同前往。你看！村东北角这片密密麻麻的红薯地里，父母正躬身弯腰开始打尖工作。父亲在母亲的带领下，干得非常认真仔细。待到夕阳西下映红天边之际，父母一起终于把这片红薯秧的打尖工作做完。虽然感觉有些腰酸背痛，但是望着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红薯秧，周身的疲惫感瞬间荡然无存了！![]()
打过尖的红薯秧，真是一天一个样。在秋阳的照射下，枝枝蔓蔓间开始绽放出粉白浅红的红薯花。你若有幸走至近处，说不定还能嗅到淡淡清新的红薯花香味！这一束束红薯花酷似一个个小铃铛，如此地形象逼真撼人心动！花香弥漫之间，不时招来成群结队的蜂蝶纷至沓来。它们嬉戏其间，一会儿钻进花蕊间，一会儿又盘旋在半空中，好一幅动静相宜的精美画卷！时间如流水般一天天过去了，不知不觉间已是晚秋时节。寒露过后，又是霜降。秋风呼啸，一阵强似一阵。秋雨潇洒，如影如幻。蓝天白云之下，不时有群群大雁“呱呱”飞过。秋水微寒，秋波荡漾。一早一晚开始下起了白白的霜雪，白霜伴着雾霾，让人不觉间打起了冷战！父亲看在眼里，慌忙骑车赶回家里告诉母亲。开口便讲：“北地下霜了！北地下霜了！连咱家东北地的红薯秧也难免其祸啊！全部被白霜打成了干枯色。”母亲闻言，更是不敢怠慢。慌忙招呼全家人齐上阵，决定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剜红薯大会战！两把镰刀，四把粪叉，装上电动三轮车欣然前往。![]()
工夫不大，便来到东北地边上。手握粪叉，分工明确。手攥镰刀，各自为战。在母亲的安排下，我和大哥先用镰刀把干枯的红薯秧翻滚着割下。接下来父母便紧握粪叉，开始剜红薯。先是用粪叉照准凸起的红薯棵根部，再用脚使劲一蹬，双手一抬一翻，一串串通红硕长的红薯块便攥在手中。轻轻一甩掸去泥土，随之放置身后。如此反复，一两天下来，一车车硕长可人的红薯便被拉回家中。父母把拉回家中的红薯挑上些品相好的下入地窖储存备用，剩下的全部拉到村东头打成红薯粉。再经三番两次过箩、沉淀、漂白、入瓢等多道工序做成圆圆细长的红薯粉条。刚出炉的湿粉条还需挂杆晾晒，那时候秋阳下，随时随地可以看见家家户户农家小院晾晒湿粉条的场景。湿粉条晾晒上几天后，再经熏蒸，晶莹剔透的粉条便可以入市售卖了！犹念当年母亲给我们全家人做的猪肉白菜豆腐炖粉条。每次做这道菜时，母亲总是亲力亲为。首先把五花猪肉放在案几上切好，再用刀剁上几棵干净雪亮的大白菜。再把提前泡好的粉条捞出来用刀斩碎，豆腐切丁，海带切丝。做好这一切后，开始支锅、生火、烧油。待油热冒烟后，葱姜蒜爆香，倒入切好的五花猪肉翻炒。炒出猪油，再倒入粉条、海带丝、豆腐丁。淋上酱油、小磨香油，撒上适量食盐、十三香、味精，兑入适量凉水，没过这些食材即可。大火烧炖四十分钟，掀开锅盖，一股扑鼻的猪肉香味瞬间萦满整个农家小屋！每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猪肉白菜豆腐炖粉条，再配上两个雪白松软的馒头，那绝对是味蕾满满心满意足！![]()
犹难忘记当年母亲给我们做的红薯稀饭，至今仍然铭记心中。首先母亲把红薯块用水洗净，再用刀切成滚刀块。支锅、生火、烧水，水开后倒入切好的红薯块，花生仁或黄豆，再将搅好的玉米面一并倒入水中熬煮。文火熬煮三十分钟左右，一股扑鼻的红薯稀饭香味瞬间将我们吸引过来。每人喝上两大碗红薯稀饭，再嚼上些香软可口的花生仁，那绝对是回味无穷啊！犹难忘记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偷红薯烧窑的情景！拔草之余，三五成群结伴偷偷行动。趴在地上，匍匐前行。观察好周围的环境，立即下手。择一安全的地沟，用小铲挖窑。烧柴土坷垃熏红，一块块硕长的红薯放入窑洞。再将熏红的土坷垃盖在上面，用松土埋严实焖上一个小时即可吃到味美诱人的烤红薯。如今再也不用纯人力剜红薯了！但无论何时何地，故乡的红薯永远都是我们舌尖上最难忘记的美味！![]( "墨迹晕染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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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洲，河南省内黄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我的自传》，诗集《津门勤工草诗汇》，出版散文集《情系乡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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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作家
弘扬乡土文化，推介名家经典。记住乡土，留住乡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