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随笔 || 白菜•茅屋 / 水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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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2024-09-09 06:36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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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食欲不佳，早晨起来尤其吃不下去。但这几天有了改变，原因是婆婆做的一道清爽可口的简单菜肴。真的简单，简单到你意想不到。就是把大白菜取根部切块，也不用开水炤，也不放油盐酱，只蘸着点陈醋慢慢吃，不喜欢酸的话陈醋也不用，直接生吃，甜脆爽口，满口生津。吃了这么多年白菜，试过各种各样的烹调方式，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最好的吃法竟是这样原汁原味地直接食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白诗的深味在这样的白菜上面也能得到极好的诠释。很是痴迷文字，喜欢各种风格的文字，朴实的，大气的，优美的，简洁的，都令人赏心悦目。一个人的文风，常常和他自身的个性气质有关。我自己，从提笔写作的那刻起，似乎就被别人定义了灵动飘逸、优美生动的风格。其实，我写文章的速度很快，有了感觉就要一气呵成，否则就会有气韵凝滞的危险。因为这样的速度，在写的时候并没有时间去刻意修饰，雕琢词汇。很多别人赞赏的句子，其实也都是信手拈来，随意掇取而已。也许，因为那样的语言风格是潜伏在你血液中的，所以一落笔不由自主地就会跟着它走。这样的与生俱来决定了模仿他人的风格很难，突破自己的风格更难。在今天早晨生白菜的余香里回味，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人的优势也是一个人的不足。如果我跳不出所谓的文风灵动用语精美的优势，也就冲不出自己的局限。这是我的欠缺。我的文字还没有达到爽口白菜这样的境界。目前来看，我喜欢的都是那些不仅能让我沉思，还要能带给我阅读的美感与快感的文字。那些有质地有颜色有光泽的文字，我沉浸在它们营造的画面或世界里沉醉不已，并一直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所谓才情。然而现在，在这样清清爽爽自自然然的白菜面前，我突然认识到自己的浅薄，也了悟到“最高的技巧就是无技巧”的真谛。我还在低处徘徊，但我知道这是必经的阶段，走过长长的路才知道家的方向，尝过百味才知道生白菜的可贵。豪华落尽见真淳，但不经历繁华，怎懂得真淳的可贵？佛家讲究修行，修行的阶段得慢慢来，一步一步，不能省略，没有捷径，只能慢慢地趋近源头，趋近内心。真的，其实有时候我们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我们的内心被多少事物蒙蔽着。我们因袭着重负，小心翼翼地选择着生活，也选择着词语，用词语搭建一个个华美的楼宇，来遮风挡雨，隐藏自己。我知道有一天，我会用最简单的文字来表白自己的内心，去掉修饰，去掉繁琐，去掉复杂，去掉过程，以本色的清白直面人生。我会毫不担心自己的朴拙，毫不畏惧自己的坦荡，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一心一意，用简单的水泥文字，搭建自己的瓦房，或者就是茅草屋。黄昏中的茅草屋，这是多么简单而又美的意境，美得让人有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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