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孙子（声音文字：高若星）
文摘
文化
2024-07-28 00:00
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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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树约我去绍兴，他说周令飞老师过生日，我们去凑个热闹，他让我画幅画作贺礼。周令飞是鲁迅的亲孙子，看照片和鲁迅长得很像，可见鲁迅基因之强大。鲁迅算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文化符号，他的头像我闭着眼都能画出来，画周令飞我大抵也是按照鲁迅的模样完成的。画完，我在上面的空白处题款：我以我血荐轩辕。鲁迅的文章向来以投枪和匕首见长，于是我又在下面画了匕首。以画送礼，讲究三分画七分裱。我来到可久画苑，有人说这里是我的御用裱画店。此话没毛病，可久的小两口开店二十多年，我的画一直都在那里装裱。他俩了解我的用墨习惯，知道我从不洗墨盘，墨盘里的积墨反复用水浸泡，使之完全脱胶。我说这叫宿墨，据说黄宾虹和齐白石都喜欢用这种墨画画。用这种墨画出来的画，温和而没有躁气，但因为脱胶的缘故，在装裱时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跑墨，把画里的人物跑成了大花脸。2017年我应邀去日本办画展，主办方说日本前首相鸠山由纪夫将出席画展，希望我能给他画幅肖像。我把画画好了，却没想到签证出了问题，无奈只能把画寄给了同行的山东朋友，让他们替我装裱后带到日本。结果山东朋友打电话很抱歉地告诉我，说装裱出了问题，画里的鸠山由纪夫成了大花脸。我没埋怨对方，因为我知道自己用的墨有问题。后来在日本方面的不懈努力下，我的签证在最后时刻奇迹般的批了下来。于是我又匆匆地画了一幅送到可久。可久每次装裱我的画，都会仔仔细细地把容易跑墨的地方用矾水处理一下。按现在的家装风格，挂到墙上的画大多是装在相框里，但为了携带方便，我还是希望给周令飞的画用传统的挂轴形式装裱。可久把装裱好的画轴放在一个精美的锦缎盒子里，看着像从故宫拿出来的古董。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锦缎盒子被过了两遍机器，最后还是要人工打开检查。我调侃说这不是古董。安检人员根本不理睬我，他们围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画轴展开，先是逐字看到我书写的“我以我血荐轩辕”，然后是很像鲁迅的周令飞肖像，再然后就是那把匕首。就听有人惊叫起来，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图穷匕见”吧。我说那匕首是画的，不是真的。但我忘了，我有姜马良的外号，我画的东西可以变成真的。这时，就听当啷一声，那把匕首就掉到地上了……写到这里，你也看出来我又在说梦话了，你也会关心我如何从梦中醒来，更确切地说，是想看看我如何往下编。多年前，末友聚会，美女燕子带着儿子，大概也就三四岁吧，我还记得他叫刘晋铭。燕子告诉儿子，姜末大大是个画家，画画得可好呢。孩子问，他比马良画得好吗？燕子说，他和马良画得一样好。于是，刘晋铭小朋友就管我叫姜马良了。从此，我便经常梦见自己画的东西变成了真的，别说匕首，飞机大炮也不在话下。再说说给周令飞画画的事，这是真事，但我只画了他的头像，既没写字也没画匕首。上面的字是书法家张胜九题写的，内容是张嘉树为周令飞作的藏尾联。而且，我也没去绍兴，画轴是委托鲁美王亦飞院长送去的，亦飞说周令飞对画非常满意。前不久周令飞来大连，见面时证实了亦飞的话，他说姜末你也没见过我，怎么能画得那么像？我说我是照着鲁迅先生头像画的。说来也巧，在见鲁迅孙子周令飞的前一周，我还意外地见了丰子恺的孙子丰羽。那是我应邀去上海参加国际环保四联漫画的推广活动，上海承办方李伟先生善解人意，让我们一行先去泰州玩了两天，在泰州，李伟有意安排我们与丰羽见面。丰羽之前来过大连，我当时正感冒发烧，在地球人都对发烧谈虎色变的时候，我不想招人烦，就没去参加见面活动，但我相信有缘早晚还会相见，这不在泰州就见到了。我把与丰羽先生的合影发到家里的群，我说这是丰子恺的孙子。我女儿立马回复说，将来会不会有人与毛毛合影，发朋友圈说这是姜末的外孙。我说正相反，最近还真有人找我合影，发朋友圈说，这是毛毛的姥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