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洗澡记（有画）
文摘
文化
2024-10-05 20:52
辽宁
在小静的茶室里喝茶，认识了任先生，聊天中，不知怎么就聊起了洗澡的话题。也许是因为任先生是扬州人的缘故，据说扬州人就很讲究洗澡。去年三月份我随紫藤文学社的几位师友为了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去了扬州，但不知为何没想着去澡堂子体验一下。今年三月，受李伟先生的邀请，我和嘉树等人再去扬州。下了飞机就看到了“扬州是个好地方”的宣传语，但出了机场，却看到“泰州欢迎您”的标语。李伟解释，扬泰共用一个机场，不过，泰州以前也归扬州。泰州人说他们最高的休闲境界是“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听了解释才知道，是上午喝茶下午洗澡的意思。李伟便以这个“最高的礼仪”接待了我们。刚进更衣室，我便有了小时候去澡堂子的感觉。更衣室和泡室之间隔着一个很小的淋浴间，这里只有几个喷头，很简陋。它和泡池隔着厚厚的木头门，木头门常年被水蒸汽浸蚀得格外厚重，得使劲才能推开。门上吊着一个大沙袋，在沙袋的重力作用下，等你进去后，门会在你身后吱吱呀呀地“自动”关上。浴室里只有一个并不十分大的池子，池里的水不像大连的洗浴中心那样清澈见底。虽然不见池里有人打肥皂，但水也像是打过肥皂一样呈奶白色。这又让我想起小时候洗澡的情景。记得小时候妈妈用大铝盆盛水给我洗澡，我死活不干，我说人家澡堂子里的水都是白颜色的，我妈说打完肥皂就白了。果然，等打完肥皂，盆里的水确实和澡堂子里的一样了。在泰州的澡堂子里，除了那个不大的池子，旁边还有一个被木板盖着的小池子，蒸气从木板的缝隙直往上窜，像是开了锅一样。看着我们这些外地人不解的样子，一个浴客演示给我们看。他把毛巾从木板的缝隙慢慢地往下顺，然后再往上提，就见他把热气腾腾的毛巾一端轻轻地塞进脚趾缝里，然后使劲一抽，就听啊的一声大叫，他的脸部随着叫声扭曲着，待慢慢恢复正常后对我们说了一句，“舒服得不得了”。看着他一系列的操作，我们设身处地感受到了那种舒服，用大连话表述，应该是“血受”。尽管如此，还是因为忌惮水的温度，我们都没敢体验。我悄悄地嘟囔了一句，不会传染脚气吧。那浴客竟然听到了，他说这么热的水，什么样的细菌也都杀死了。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李伟带我们来的地方过于简陋。我悄悄地询问那浴客该澡堂子在泰州属于什么档次？他把头一仰，做出很自豪的样子说，这里是我们这一带“水包皮”最贵的地方。我知道，最贵就意味着档次最高了。我和任先生聊起此事，我说在大连随便找一个大众浴池，档次都比你们高。他说你们的洗浴硬件和环境我们确实没法比。我们享受洗澡和烫脚的快乐，你们享受的是洗浴之外的服务。我突然想起来，在他们的澡堂子里，好像没发现有搓澡的。不是说扬州是出搓澡工的地方吗？任先生哈哈大笑说，没办法呀，我们的搓澡师傅都来大连了。鉴于发洗澡的画还要打马赛克，不如就发点关于小时候怀旧的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