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经济分析：10万亿化债和土地财政
文摘
2024-11-18 18:13
广东
最近最大的新闻可能就是中央10万亿化债专项了，很多人不一定理解10万亿是用来做什么的，通俗讲10万亿主要用来化债，在化债基础上刺激经济。那为什么要用来化债呢？这是因为经过前面十余年的大基建，地方上欠下了规模巨大的地方债，有学者估计这笔债的规模有上百万亿之巨。那么为什么地方会欠这么多钱呢？归根结底要从94年的分税制改革讲起：在改革开放以来，为了鼓励地方发展经济，中央长期将所得税和部分经济自主权下放地方。当年广东要搞经济特区，但中央没钱，于是小平同志说出其名言：中央没有钱，你们广东放手搞，黑猫白猫抓好耗子就是好猫。地方上获得了税收自主权，很快形成了中央穷而地方富的格局。一些经济发达的省份甚至出现了自立的现象，以至于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同志无奈的说指挥不动地方。与此同时，乡村经济获得了快速发展，在摆脱人民公社体制基础上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促进了农业的大发展；80年代陆续出现一批乡镇企业，乡镇的工业化得到推进。但地方经济实力增强的另一面是中央的积贫积弱。所以在1994年同时出台了两项改革：一是分税制改革，分税制改革将原先下放地方的税收自主权收回中央，所得税成为中央税，这样中央财政的比例在短时间内赶超地方，中央强地方弱的格局再次形成；另一项是禁止农村用地的非农生产和商品房改革，这样国家以保护耕地的理由打断了内地乡镇的工业化之路，农民在本地赚不到钱只好流向东部沿海，21世纪初全球最大规模的农民工迁移潮从这时开始。而商品房改革为后面的土地财政奠定了基础。90年代的中国遇到的最大问题是穷：不仅中央穷，地方也穷。中国被边缘化在全球化体系之外，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一直在徘徊，当时中国的经济体量勉强和印度相当，甚至台湾的经济体量都有中国的近一半。中央为了解决穷的问题不仅把地方的财政大头收回中央，还开启了1994年~1997年的3年大下岗，数千万工人下岗的背后是上亿人的生活被推入贫困线。地方为了解决穷的问题，部分地区开启了乱收费乱罚款的法子，结果是激化了群众同政府的矛盾。不过中国是幸运的，之所以远东没有变成中东，原因在于2002年中国顺利加入世贸组织。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凭借中国人的勤劳，中国迅速取代东南亚和印度成为欧美主要订单生产国，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经济得到了腾飞。在国家富起来的基础上，土地财政逐步成为地方谋财的大头收入：在宪法规定中，城市土地属于国家所有，但是由政府行使法人权利。于是地方政府热衷于拍卖土地给房地产开发商，土地拍卖价格往往很高，在这个基础上政府可以得到一笔收入。但是这并不是土地财政的主要来源，政府的主要财源是通过补贴的方式吸引外来企业落户，然后加大投资力度新建基础设施，在以此为基础炒高房价，这便是土地财政模式。很显然，土地财政的存在维系在源源不断进城的农民工，因为农民进城只有买房才能落户享受城市的福利待遇，农民的下一代才能成为真正的城里人。可是房价不会无限上涨，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也即将进入尾声，土地财政最终将难以维系。目前的问题便在于土地财政难以维系，地方政府面临着十几万亿的巨大财政缺口。此外，之前大基建导致了地方欠下了数目巨大的地方债务，这笔债务的偿清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所以我们看到的今年的热点社会事件很多都与当前政府面临的财政危机有关：比如贵州的以刑化债事件，起因是贵州地方政府以寻衅滋事的名义拘捕要求政府偿债的女企业家；再比如之前杭州税务部门传出的要倒查企业税收30年的事件；再比如近来火热的远洋捕捞事件，据报道广东省今年有超过1万家企业被外省跨省查抄罚款。![]()
种种事件的背后是土地财政危机下地方自谋出路的尝试，但是后果是严重的：以刑化债和倒查30年不仅是对政府公信力的严重打击，也会导致经济的进一步恶化和民企的加速破产倒闭。民企大量破产的结果是毕业生更难就业和已就业人群的大批次失业，大量的失业和待业的结果是社会治安的恶化。比如近来发生的多起恶性犯罪事件，犯罪者基本是失业大龄单身汉或者找不到工作的学生。远洋捕捞的结果是加快地方的自保，最后的结果是新割据的产生。此外，从去年开始出现一股打破铁饭碗编制的改革风潮。作为热衷于稳定编制的大省山东突然掀起事业编转为企业单位的改革，而更早之前各地先后对体制内降薪甚至停发工资，部分地区开启了打破教师铁饭碗的改革。![]()
种种现象的背后还是肉眼可见的财政危机，财政危机导致了地方的种种乱象，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地方向中央施压。针对地方债务问题，中央曾经表态“各家孩子各家抱走”，意思是中央不做对地方债务的兜底工作，但是在地方的压力下最终还是出台了本次10万亿化债计划。关注笔者，下文我们看看本轮10万亿化债的目的，以及能不能起到09年4万亿的效果。最重要的是本轮10万亿能不能刺激经济的回温，在川普上台后重启贸易战的大背景下，我们该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