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翟玉标,江苏射阳人,教育系统退休。平时爱好书法、阅读、写作,以此陶冶情操,颐养天年。
记忆中的除夕
作者 翟玉标
春节将至,不由我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在我的记忆中,儿时的年三十叫过年又叫年关。意味着难熬难捱的遥遥一年终于像过关一样熬过来了,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了。
可再苦再难,当家人还得早早想方设法置办年货,给小孩添置新衣,这就是当家人的担当,也是人们所说的一年一个交待。
在这年轮转换的节骨眼上,人们为了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財源广进,恭恭敬敬供奉各路神仙,绝不敢怠慢得罪。从娃娃抓起,订下了诸多清规戒律,以免因闪失过错而触犯了神灵。
大早起床,妈妈就把我们弟兄们召集到身边训话,这几天不允许说脏话、不吉利的话,否则我饶不了你们。我们赶紧连连点头答应。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谁也不想犯戒挨揍。若是挨揍,将会預示着新的一年里,挨揍的机率会很高。
午餐绝对是一年中最好的美餐。但不得不提,有一道菜是每家必須上桌的,那就是红烧大肠。就餐时,爸妈还特意夹一块在小孩嘴巴上来去擦擦。我当时只知道每年除夕都会这样做,现在想想,是不是小孩嘴巴上擦了臭肥肠,万一说了脏话、不吉利的话,神仙就不会较真了,爸妈只是这样做,没有给我们答案。
下午,太阳还有好高。妈妈就安排我们洗脸洗脚,说是必須在太阳落山前完成,太阳下山,诸神下界,就不得向外边泼脏水了,那样会玷污神仙。
晚饭后,妈妈在灶台上炒瓜子,烧水和面做汤圆,忙得不亦乐乎。爸爸坐在桌边,把我们召集到身边,依次排队,说是要用上厕所的手纸给我们擦嘴巴。老五调皮地跑到爸爸身边嚷到:“给我先擦,给我先擦”。爸爸说:“回去,按顺序擦”。
我是家里老大,在弟兄们跟前我已成了小大人,这场面我感到很尴尬,但在爸爸威严的目光下,我还是极不情愿地凑上去,低头让他用手纸在我嘴巴上擦了几下。这些愚昧的操作流程,现在想起来,似乎有点搞笑,封建迷信的思想,在那一辈人的心中根深蒂固,代代相传。
接下来是发红包,红包的金额根据当年家中的财政实况数额不等,二角、四角、六角,每年或多或少,但后面(角)的计量单位始终未进位。发红包时还再三强调,红包只是暂时保管(压岁),没有支配权、使用权,这我早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上缴“國库”。現在才知道,爸妈也是迫不得己,当时的生活真是太苦了、太难了。
后来又给我们每人一个红纸包,里面有糖果、大糕......让我们带在身边睡觉,早上起床前,先剥一颗糖果放在嘴里,意味着新年的日子甜甜蜜蜜,再吃一块大糕,那叫步步高升。我们带着这些东西上床睡觉了,因为尽情玩耍一天早困了,大人们还在那里说笑聊天,嗑着瓜子说是"守岁"。
我们怀揣梦想,幢憬着未来,带着一份甜美幸福的画卷,早已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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