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文华，男，江苏三强律师事务所律师，苏州大学法律硕士，税务师，英语翻译，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写作爱好者。
人间烟火情 ——读杨定勇先生《年夜饭桌三道菜》
作者 刘文华
定勇先生是企业家，在商从文，出手不凡，有多年机关写作厚积薄发的架势。我们曾是同道，定勇在大机关，我在小机关。定勇写材料是一把好手，我常作范文阅读、模仿。有时，我写材料偷懒或江郎才尽时，就找定勇的材料抄一段，很少失手。我下海七年多，呛了几口水上岸，定勇当时还在机关，后来突然听说定勇也下海了，我当时捏了一把汗，好在定勇下海没有呛水，坚持下来，终成正果。
最近，定勇大作频出，几乎三两天发一篇，露出大作家端倪，还与我同在射阳县杂文学会“盐城大曲杯”征文获奖。眼看春节到了，杂文学会每期出“春节特刊”，定勇写了《年夜饭桌三道菜》，我颇感惊异，从文中闻出烟火气和烟火情。该文娓娓道来，没有斧凿痕，也没有书卷气，更没有香水味，是地道的乡土文。联想到现在有些宏文，动不动用大手笔、大词汇、大概念，高射炮打蚊子，炮弹放了不少，但蚊子没有打着，炮弹放完了，蚊子还在耳边嗡嗡乱飞乱叫。
过年的妙处，不在于锦衣玉食，不在于山珍海味，而在于浓浓的烟火气和烟火情。今天网上读到一篇写皇宫过年的文章，不知作者是抄的史书，还是凭空臆造。该文说皇宫过年，虽然吃穿用都很讲究，也放烟火，也挂灯笼，也贴春联，但皇上、皇子、宫女还是觉得民间过年好玩，有的还偷偷遛出宫，扎堆感受民间过年的氛围。皇宫人口不少，皇后、皇妃、下人一大堆，但过年还是冷冷清清，皇后、皇妃、下人各家归各家，但皇上只有一个，到这家过年，就不能到那家过年，更不可能每家都分配一个皇上，过年缺了男主，家就不象家。有时，皇上把全部皇后、皇妃、下人召集一起过年，张灯结彩，厅堂绚丽 ，看上去热热闹闹，喜气扬扬，但各家、各人心怀鬼胎、相互盘算，无论吃什么美味佳肴，也没有人间的烟火气和烟火情。
定勇此文有明暗两条线，明线是一家九口人过年，置办、制作、享用“三道菜”的热烈和暄闹，暗线是家中父亲的慈爱、严肃，母亲的贤良、勤劳，一家人亲善和气、和睦相处、其乐融融。前者是烟火气，后者是烟火情。现在过年，各家缺的不是“三道菜”，缺的是烟火气和烟火情。很多人家，一家人难得相见，机见后不是辩论，就是吵嘴，或者是说话都象吃了枪子，火药味很浓。还有的家庭，一家人相见，几乎无话可说，各自为政，有的看手机，有的看报纸，有的看电视，有的索性几天不见人影、不着家门，会朋友、会同学、会客户、会情人。这样的家庭。母亲再好的“三道菜”，也吃不出什么过年的味道。
读了定勇的文章，我就想起我的父母健在时全家一起过年的情景，想到此，我流泪了。那时，除了喜欢吃父母制作的“三道菜”，还喜欢听母亲唠叨家长里短和父亲讲大道理。母亲不识字，她讲的都是哪家儿子结婚，哪家闺女出门，出礼要多少钱，还有哪家儿子不孝，哪家闺女不贞。我感到很新鲜，听得很认真。母亲见我认真倾听，知道我没有敷衍她，是真心听她说话，她就很开心感动。我知道她讲的不全对，但我从不反驳和辩论，我所做的就是倾听，并不是我不会辩驳，而是觉得没必要辩驳，辩驳除了让母亲伤心，伤了母子和气，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有的家庭，一见面就谈政治，一谈政治就各抒己见、互不相让，弄得家不象个家，倒象个议会。有的家庭，甚至为特朗普能否当选总统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弄得一家人纷争不断，不欢而散。
我也喜欢听父亲讲大道理，无论对与不对，我也都不反驳，也只是倾听。记得2003年我通过司法考试，很多朋友劝我辞职当律师挣大钱，我也动了心，但不敢贸然行事，过年回去跟父母商量，母亲没有说话，父亲说了很多，第一句就说我简直瞎胡闹，第二句是动也动不得。父亲说，现在很多大学生想考公务员考不上，你好端端的公务员却不珍惜，还动辞职的歪脑筋，真是昏了头了。他还说，你当厂长当了七年多，当出个什么名堂？也没见你挣到什么大钱。父亲说，公务员永远是好工作、吃得开，我是看不见了，你肯定会看见，即使二十年、三十年以后，公务员还是有人考、有人想当。二十多年过去了，现状证明父亲的话没有错。那年过年，我边吃过年“三道菜”，边听父亲讲大道理，一点没有反驳。那顿年夜饭以后，我打消了辞职当律师的想法。
歌唱家耿为华一首歌《疼爱妈妈》，我很喜欢唱，每次唱，我都会增加一层对父母的思念和热爱。有几句歌词是这样写的：“疼爱妈妈，我疼爱妈妈，替妈妈操点心，陪妈妈说说话；疼爱妈妈，我疼爱妈妈，疼爱妈妈就是，听妈妈话。”现在，无论父母还是子女，都有很高的文化，但却很少有人懂得正确的父母、子女相处之道，正确的家庭成员相处之道，正确的尊老爱幼之道。有的孩子，自恃文化很高，懂得很多，父母一说话，无论对错，先“铳”过去，然后与父母辩论、争吵。这样的子女，回家过年，不但没让父母开心，还让父母添堵，父母哪有好心情为全家准备“三道菜”，即使准备了三道菜，谁有心情享用三道菜。全家过年，吃什么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亲情和气，要有烟火气和烟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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