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是一个充满变革与激情的时代,西方文化与中国传统相碰撞,大师辈出,还涌现出一批才情斐然的新女性。她们凭借着自身的才华与魅力,成为了时代风潮的推动者与见证者,也书写下一段段独具民国特色的爱情传奇。
民国有一位女子,泰戈尔称赞她比林徽因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志摩说她是中国的“曼殊菲尔”,她的住所被称为“小姐家的大书房”,民国名流们经常聚集于此,比林徽因“太太的客厅”还要早十年。她就是“第一位征服欧洲的中国女作家”,被誉为“世纪名媛”的凌叔华。
但凌叔华的情感经历,一直备受外界的奚落与非议。还被贴上了“徐志摩的红颜知己”、“出轨英国诗人”、“与丈夫无爱婚姻”的种种标签。尤其她认错归家后,却用最绝情的方式,伤了丈夫一生!
- 名门贵女-
凌叔华出身于官宦富贵之家,父亲是朝廷官员,祖上几代积累下了丰厚的家产,凌叔华是真正的名门贵女。
父亲凌福鹏喜爱艺术,家中常有文人雅士来访,齐白石也是凌家的常客。凌叔华是所有子女中最有艺术天赋的一个,因此受到父亲的重点培养,先是让她跟着慈禧钦点的女画师缪素筠学绘画,后又拜师文学大家辜鸿铭学习外语和古典诗词,山水画大师王竹林,国手郝漱玉都曾指点过她的绘画。有了名师们的指点,凌叔华在文学与绘画领域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时正处于新旧文化交替之际,凌叔华在新思潮的冲击下,认为女性一定要摆脱旧思想的束缚,追求自身价值。于是她考入燕京大学读书,与邓颖超、冰心成为了同班同学。凌叔华一边学习,一边创作,她出众的才情和淑女风范,使她成为了男生们的梦中情人。
- 徐志摩的红颜知已 -
1924年4月,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访华,凌叔华作为燕京大学的学生代表参与了接待活动,茶话会刚好设在凌叔华家里。
如今人们只知道泰戈尔访华时,林徽因、徐志摩、泰戈尔的“岁寒三友图”。其实凌叔华才是茶话会上的女主人,她谈笑风生,凭借出色的文学修养和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她成为了茶话会上最耀眼的女子。泰戈尔盛赞她比林徽因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志摩和陈西滢两大才子也对她萌生好感。
此时徐志摩正处在对林徽因爱而不得的失意之中,遇见了才情魅力不逊于林徽因的凌叔华,似乎又找到了灵魂知己。徐志摩热烈主动,隔三岔五就约凌叔华见面,半年时间就写了70、80封信。凌叔华对这个浪漫热情的诗人也十分喜欢。两人一直处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颇富戏剧性的是,没多久徐志摩又遇见了风华绝代的陆小曼,两人爱得死去活来。对徐志摩来说,凌叔华是一个能让他袒露心事,寄托情感的红颜知己,后来还把自己装着重要书信手稿的“八宝箱”交给凌叔华保管,可见徐志摩对她有多信任。
而凌叔华对待感情十分洒脱,跟徐志摩一直维持着知己关系。
- 无爱丈夫陈西滢 -
有了徐志摩这个多情才子的衬托,一直默默守护的陈西滢,反倒显得格外踏实和深情。
当凌叔华被诬陷抄袭时,他为了维护凌叔华,居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公开怒怼鲁迅。这个举动彻底感动了凌叔华,直接带着26间房子的丰厚嫁妆,嫁给了他。鲁迅在《新的蔷薇》中讽刺陈西滢娶了个有钱的老婆。
但一时的感动终究不是爱情,沉默寡言的陈西滢,根本给不了凌叔华想要的那种热烈浪漫的爱情。
陈西滢虽然和徐志摩一样,都是海外留学归来的大才子,但徐志摩的思想是相对西化开放的,而陈西滢却是传统保守,甚至有还有一点大男子主义。
婚后,他让凌叔华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内助,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搞沙龙会抛头露面了。
这无疑束缚了凌叔华想施展才华、追求人生价值的想法,两人的婚姻也开始有了矛盾和裂痕。
后来,陈西滢到武汉大学担任文学院院长,凌叔华和女儿也随他来到了武汉。在这里凌叔华似乎成为了陈西滢的陪衬品,人们只知道她是陈西滢的妻子,文学院院长的夫人,却没人知道曾经的她是怎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女子。
-出轨英国诗人朱利安-
正是在这一时期,年轻英俊的英国诗人、画家朱利安出现了,他有着诗人的浪漫,又和凌叔华有着共同的爱好。他总是绘声绘色地为凌叔华讲述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和与那些知名艺术家们的交往。
凌叔华觉得朱利安的这些经历,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吗?她就这样被朱利安的热情、浪漫、以及丰富多彩的生活吸引了,不但燃起了爱的火花,同时也燃起了她想成为新派女性的想法。
凌叔华烫起了时髦的短发,穿上了张扬的服饰。陈西滢此时也察觉出了妻子的变化,他不顾妻子反对收走了这些新衣服。
而此时的凌叔华,觉得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她更是把这些年自己耽误的时间、没有实现人生价值的缺憾,都怪罪到了丈夫的身上。盛怒之下,她竟然带着朱利安高调私奔了!
这一年凌叔华的恩师去世,凌叔华带着情人朱利安去北京祭拜,逗留北京期间还拜访了许多故交,像齐白石、沈从文、朱自清、梁宗岱等文化名人。远在武汉的陈西滢也听闻了自己爱妻与朱利安关系密切,但他始终不相信自己深爱的妻子,竟然会背叛自己。
当凌叔华回到武汉后,陈西滢终于在朱利安的房间,撞破了两人的婚外情。尽管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丈夫,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深爱着妻子,对她十分呵护。在撞破妻子出轨的那一刻,他只能砸碎了房间的玻璃来发泄自己满心的痛苦和愤怒,此刻他的心就像这一地的碎片,破碎得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一块。
但最终陈西滢还是决定给她选择的机会,要么离婚,从此各自安好,要么认错回家,与朱利安断绝关系,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此时的凌叔华想起了年幼的女儿,想起了这些年丈夫对自己的呵护。而年轻的朱利安就跟徐志摩一样,都是个多情的才子,只会点火,却没想过要跟她相守终生。她最终选择了回家,就像当年选择跟陈西滢结婚一样,依然不是为了爱。
但两个人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陈西滢的沉默寡言,凌叔华的冷漠相待,让两人渐行渐远。
-事业的巅峰-
后来陈西滢远赴英国任职,凌叔华和女儿也一同去了伦敦。尽管是异国他乡,两人过起了分居生活。凌叔华在英国也迎来了事业的巅峰,她创作的全英文《古韵》成为了风靡一时的畅销书,她曾经渴望的各种文艺界的交际纷至沓来。后来她还辗转在欧洲各国举办画展,她的名气和才华一度轰动了欧洲。
后来她去了新加坡、马来西亚、加拿大教书,她一直在实现人生价值的路上马不停蹄地奔波着,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个丈夫。女儿长大后,她多次告诫女儿,“女人不要结婚,也决不能向男人认错。”这也许就是她对这段婚姻的总结。结婚是错,认错回家也是错。
陈西滢却孤独地度过了半生,直到1970年3月,在伦敦孤独离世。他的最后一程,送行的只有身边的两个同事。
凌叔华听到噩耗的那一刻,才想起陈西滢依然是她的丈夫,应该帮他处理后事。直到1989年,89岁的凌叔华带着陈西滢的骨灰,从伦敦回到了祖国,将他安葬在了江苏老家。不到一年时间,凌叔华也安然离世,还与陈西滢合葬在了一起。
这对分别几十年的夫妻,生前不能同榻,死后却又同穴而居了,这也许正是他们关系的另一种和解方式,活着的时候,陈西滢满心渴望而无力求和,凌叔华固执绝情而不肯靠近。那些年说不出口的话,如今可以慢慢说给对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