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同事转头的时候我发现那一瞬间是梦中一模一样的场景,我预料到她做了什么动作,但是没有什么意义,只能表明一件看似荒唐的事——梦中的事情有在实际中发生但却说明不了什么。
Dan发现我这个月和他聊天的状态好多了,他形容我“抑郁反常”,我想依据是:我经常反着他的话说,非要与他的观点一较高下,用极端的文字和提高响度的声音折磨他最后说出“对,都是你对”我才罢休。我后来主动承认错误,我说我比较强势我性格也很冲动,有时候我没能好好冷静下来面对生活的糟糕。而Dan从来没有生气,这样让我更加自责。
而从中国回到吉隆坡过后,我开始心情有所好转,因为在姑妈家里,我又一次跪拜在她房间里的佛像和神像前恳求上天给我一点点启示。
我说我最近太迷茫了,我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姑妈随后点了香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让我安心。我喜欢那种感觉,一种被亲人被上天呵护的感觉,我差点流出眼泪,仰起头告诉姑妈“我的身体从离开到回来一直都很疲惫”。
而姑妈很放心地告诉我接下来一切都会顺利的,上天会安排我去想去的地方见到想见的人,但很多东西却不能说破。
我辞别了爸爸、大姐和表弟一家,我在动车候车室看着窗外他们正开着三轮车向我挥手告别,最后静静地颠簸进刺眼的光线内直到不见。我擦去眼泪,每个离开家的画面其实都难以忘却,上次还是妈妈忍着送我进了车站,直到她以为我走进候车厅我看不见她了,就立马搂着爸爸掩面哭泣站不起身子。
“你又要走了,记得想吃什么买什么,不需要你给我们转钱,我们一个月几百块已经很多了。麦子的钱还没花完,玉米又都长高了。”我爸叮嘱我说。但我还是留下一小笔钱交给大姐代转。
而大姐在我回家的那几天经常和我聊起心里话,她说自己一个人在小镇住着乏味。我们像小时候惯例在夜晚打开台灯坐在房间里喝茶,我们聊了农村里的事情,还有亲戚和家里发生的事情,聊了聊在遥远的新疆估计还没下班正打工的妈妈,新疆的天又晚又长...
“你有更多的机会,你去哪里都无所谓,我都支持你的,家里请放心。把你看的书都用起来,去争取更多选择的机会不是吗?你看,我没读书,我没什么选择,我怀孕了这就是我的一切,但是我也会经常回来,每次回家我都打开你的房间翻一翻你看过的书,我闻到那些书的味道就会想到你。”
回到吉隆坡一直在上班,整个人下班之后就开始变得懒散至极。最后我知道我之前不是这样子的,我也曾信誓旦旦说下了班就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但工作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和精力,上班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时间,只想睡觉。
今天瑞丽在上班时间发消息说,娜拉你知道吗?我刚才跑出去哭了一小会儿,我们领导强制我必须加班。我说:“我没有听说,为什么不拒绝呢?如果你想多赚点钱也不是不可以。” 瑞丽很委屈地说,我受到了侮辱啊娜拉!我没有被当作一个人去看,我拒绝了,我拒绝了好多次,可还是被强迫去做。
但是领导没有问我要不要加班,如果他改天这样要求我命令我,我想我不止会拒绝还会翻脸,我会大声地反对,或许足够幸运他让我滚蛋。
但这些天每次遇到不安令自己不快的事情,我都想起姑妈说过的那些话,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顺利回到爱尔兰都柏林不是吗?但其实我想过一个问题,其实回去了又怎样,我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会想着赚钱、租房子、省水电费交通费,但大姐说的没错,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拥有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