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昨天的早餐桌!”
朋友这几天都很忙碌,除了马赛马拉,还跟着营地主人瞎转悠了肯尼亚的几个地方。然而,奢求他给我发漂亮的即时图片是不现实的。因为他平常就几乎很少拍照片,也不太爱玩手机。
所以收到这张图我超开心!有点“嫉妒”,喉咙收紧,心跳加快!咽了一口吐沫。
“不过,图不是我拍的,”他紧接着就承认,“营地里有一位常驻摄影师,昨天从坦桑尼亚那边追大迁徙刚回来,戴夫给他准备了小欢迎仪式,然后我凑了个热闹。”
哈哈哈,我大概能看到他小得意的笑容。的确,无人能抵挡这样华美的“灌木早餐”,更何况是戴夫自家的营地。
“那位摄影师是不是叫亚当?”我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啊?!是不是你又认识啊?!”他笑,带点儿惊讶的小鼻音。
“我认识他的图啊,戴夫这两年没少提起他。”
以前,看了太多亚当拍的金毛狮子。
刚聊了会儿早餐的美好,朋友发来两张图,说:
“给你看两张亚当新拍的小狐狸,距离我们营地不远的地方拍到的!”
我笑他:“这不是狐狸好嘛,这是豺!黑背豺!”
朋友嘿嘿地承认,长得和狐狸差不多就好了,反正都可爱!
“抱歉,我还没有开始看你推荐的野生动物画册呢,这两天戴夫带着我跑了几个地方,每天都不知道忙啥呢,都在路上。”
“这里还不错,我就帮你看了一下,不过我也不懂这些个酒店啥的”。又发来几张图,他突然又恢复了谦虚谨慎的谈话模式。有点可爱呀。
我知道他也是喜欢的,就是时常会左顾而言他。
“有个问题,我一直也想问你一下”,我也岔开话题,正经八百说。
“你说,”
“你是咋认识戴夫的?”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啊,你可以问戴夫啊,”果真他又岔开了。
好吧,我会去问戴夫的,憋不住的时候。
要是戴夫对别的中国人这么好,我肯定早就“嫉妒”了。但是他不同,我为他待在马赛马拉的每一天而开心。衷心的,愉快地,像小孩子的时候,分享给好朋友那根红黄绿三色的“辣椒”棒棒糖,你一口,我一口。
他和马赛马拉初见面的,克制的惊喜,和我内心洪荒泛滥的“情感小兽”截然不同。
这半年来,即使我很幸运地,在亲友的陪伴下走遍了新疆的大半个疆域,和爸妈分享了北京周边美好的山水田园,内心却总是有一个地方是空的。或者说,灵魂是饥渴的。
回新疆的近乡情怯和心动,在北京享受慢行慢赏的愉悦,都无法代替和满足那种深切的渴望。走的地方越多,越失落。以至于这段时间,我无法认真写完一篇长文。一落笔,就有些怅然和疼痛。
然而,我所有的外在都更安静了,更克制了。
突然远离,避而不谈自己的热爱,是需要注意的一个心理应激症状。我知道。
因为朋友的出现,我才能够重新开启,并接受这个远程“观察员”的角色,继续讲述非洲故事,用喜欢的方式。
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刷到了一个好消息:
我的加拿大摄影师朋友和马赛马拉营地专家参与拍摄的纪录片《塞伦盖蒂》刚刚获得了国际巨幕(IMAX大银幕)大奖,即将在全世界上映了!
朋友下榻的营地主人戴夫也曾经是幕后的顾问之一,这简直太棒了!我赶紧发给他,说,“你帮我问候戴夫,也恭喜他!”
“哈哈哈,戴夫一定不知道,因为他也不爱用手机!”朋友笑着:“那天他说营地里的流量费用比他的咖啡还贵!”
好吧,我怎么觉得有点针对我?
“最近有啥计划呀”,我问,马上后悔了。没有计划是最好的计划。
“给你看一张图,”他说,“最近我还是学了一点东西的。”
“马赛马拉的象征,短尾鹰!Bateleur!”他准确地发出了这个英文单词:
“是戴夫告诉我的,他很喜欢这种鸟。”
“恭喜恭喜”,我说:“你和马赛马拉有关联了。”
他顿了一下,说:
“我和马赛马拉的关联,是从读到你的文章开始的啊!”
“是戴夫,不是我啊!”我谦虚而谨慎地快速回答。
这几天,我“看见”了博茨瓦纳乔贝的落日夕阳,一头安详的大象向我走来...。优美深远,媲美一首唐诗。
肯尼亚“大北境”的细纹斑马,码得整整齐齐,排列在金色的高草原野中。
安博塞利的荒野,回家的象群缓缓经过那条我熟悉的,驰过无数次的土路,仿佛一幅水墨丹青图。
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亚的蓝花楹,又一年盛放了。这条美丽的梦幻蓝紫色大道,距离我曾经住了一年的公寓不远。
亚当在营地附近拍的狮子,马赛马拉
前几天,邮箱里收到一封来自于开普敦的邮件,邀请我报名2023年的Safari盛会-“我们是非洲”。很想报名,但是不确定明年是否可以出行,还得写信问问戴夫,因为到时候得拜托组委会成员和赞助商之一的他,帮我写一封参与讨论会的推荐信。
戴夫三言两语回复说,“我也不确定我参不参加,但是会赞助一下酒店。这两天杰克跟着我去了几个地方,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在我这里住多久都可以,你告诉他。”
杰克?杰克是谁呀?!有点蒙逼,难道是我的朋友张?
我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个杰克是Mr. Zhang?
轮到戴夫懵逼了,谁是Zhang?!我在内罗毕认识的那个Zhang?No! No!我说的是中国杰克!
哈哈哈,我有点明白了,去问朋友:“你的英语名字叫杰克是吧?!”
他隔了很久才回复俩字:对呀。
哎呀我的妈呀,绕半天。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英语名。有点土味。可能他知道我会这么说,因为我反驳过他说我的英语名字“尤妮斯”生僻。都不好意思互怼,自己哈哈笑半天,完了给他发信息:
“嗨,dear 杰克,你这几天有啥计划呀?需要我介绍当地的华人旅行社老板给你吗?”
半晌,他回复了一串点点:......
“我觉得你还是需要的,因为过几天你就忍不住想吃中国菜了...”我巴拉巴拉打了一串字,哈哈哈,又笑。
有个直觉,杰克和戴夫在马赛马拉的故事,会让我的2022年最后一个季度的Safari记录容易得多,欢乐得多。
在梦中,我曾经反复梦见一棵巨大的开满红色花朵的树。直到有一天,我才明白,那些花朵,只不过是飞翔的红色鸟群。
那是大自然赐予我内心的纯真欢乐。
它们化身为一群红色的鸟儿,永远自由,振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