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客社：守望共同的尘世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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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区洪坑镇振成楼（拍摄者：林鸿东）
了不起的土楼
—— 论福建环博平岭防御性传统民居
位于中国东南沿海的福建省有着数量庞大、种类繁多的传统民居。其中，福建土楼是福建传统民居中的杰出代表，是中国具有全球知名度的世界文化遗产民居，被誉为“神话般的山地建筑”。福建土楼之所以闻名，主要是因为神奇的圆土楼。造形奇特的圆土楼堪称土楼民居中的经典之作，据报道曾被外国卫星疑为中国的核反应堆。
一、福建土楼的建造背景：对峙与融合的族群交集
福建土楼的诞生，与客家人的迁徙有关。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每一次中原大地出现社会动荡，都会迫使无数汉人背井离乡，踏上了南下逃难的征途。他们穿越千山万水，越过武夷山脉的缺口，最终在人烟相对稀少，环境相对优越的汀江流域找到了新的安居乐土。然而，随着人口的增长，他们中的部分人群，又继续向海边迁徙，结果与更早定居福建的闽南人在博平岭地带形成了紧张对峙的局面，续而，日深月久，两者之间又渐渐实现了族群的融合。作为客家人与闽南人共同使用的防御性建筑，福建土楼无法归属于纯客家人传统民居。它既是客家人的防御建筑，也是闽南人的防御建筑，既是两者敌视对立的产物，也是两者融合共生的产物。因其主要分布在客家人与闽南人交错居住的环博平岭地区，我们可以称其为环博平岭防御性传统民居。
二、福建土楼的建筑材料：自然与人文的和谐共生
福建土楼在建造方面最大的特点是就地取材的习惯，其建筑材料几乎全部来源于大自然的馈赠，其中，最为核心最为灵魂的建筑材料是泥土。由石灰、黏土和细砂精心调配的三合土，通过古老的版筑技术，经层层夯实，最终形成了厚重紧固、牢不可破的墙体。在毛石资源稀少的地方，土墙往往会直接接触地基；在毛石资源有限的地方，土墙下方往往会修砌毛石墙基；在毛石资源丰富的地方，土墙往往会被石墙取代，于是，土楼就变成了石楼石堡。有意思的是，在一些地方，石楼也会被称为土楼，这是一种因习惯造成的故意失误吧。在土楼分布区，每一座土楼都像是从地里自然长出的“巨型蘑菇”，与大自然之间存在着和谐共生的关系。然而，土楼的建筑材料虽然易得，人与人之间的团结与合作却颇为困难，福建地区一向浓厚的宗族观念，自然而然地解决了这个与人相关的难题。
三、福建土楼的设计理念：防御与居住的完美结合
福建土楼的设计意图是防御与居住两种功能兼备。为了抵御外敌、野兽及自然灾害，土楼采用了厚重森严的墙体结构。墙体厚度动辄一米以上，且墙体的三合土，类似于水泥，能够有效抵御刀枪箭矢，甚至是小型火炮；窗户则设计得既小又高，既保证了室内的采光与通风又避免了敌人的窥探与入侵；为了方便侦察与射击，有的土楼还设置有向外伸出的瞭望台。在居住方面，土楼的内部空间既满足了家族成员的生活需求又体现了大同和谐、平等团结的思想观念。在闽南人的单元式土楼中，甚至还充分考虑到了个体家庭的隐私问题，从而把通廊式的土楼隔离成一个个独立的小单元，正如现代楼盘中的联排别墅。
四、福建土楼的情感价值：远离与怀念的乡愁纠结
笔者出生于漳州平和的一座小小的圆土楼里。笔者奶奶生前曾告诉笔者，在她年纪尚小的时候，老虎不时会从山林里奔窜下来，迫使外出耕作的村民纷纷返楼避害。因此，天黑之前，土楼人家总是会早早荷锄而归，聚集在人声鼎沸的土楼之内，而土楼中间的水井像是一处天然的乡村文化沙龙。几乎是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端着夹好菜的饭碗，在井沿边找个位置，一边吃一边谈天说皇帝。特别是夏天，人们喜欢把竹蔑席抬出来，铺在井边，舒服地平躺着，在流萤的闪烁中，仰望土楼上空圆形且浩瀚的星空。这是土楼生活中常见的美好情景。遗憾的是，由于谋生的需要，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土楼，大部分的福建土楼沦为留守老人的“养老院”，土楼生活成为游子远离却又无比怀念的美好记忆。
五、福建土楼的光明前景：国内与国际的魅力桥梁
福建土楼的价值与魅力不仅得到了国内各界的广泛认可与重视，也吸引了国际社会的关注与喜爱。2008年7月6日在加拿大魁北克城举行的第32届世界遗产大会上，福建土楼被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标志着福建土楼正式成为世界级的文化遗产。这一荣誉提升了土楼的国际知名度与影响力，也为其保护与发展带来了更多的机遇与挑战。目前，土楼所在地的政府，都非常重视土楼的保护与维护，并为此做出了很多贡献。国际上，许多专家学者纷纷来到中国考察土楼，深入研究其建筑特色、文化内涵与保护现状。他们通过学术论文、展览展示等形式向世界介绍土楼的独特之处，推动了土楼文化的国际传播与交流。同时，一些国际组织和机构也积极参与到土楼的保护工作中来，为土楼的保护与发展提供了资金、技术等方面的支持。在民间层面，土楼也深受国内外游客的喜爱与追捧。许多游客慕名而来，只为亲眼目睹土楼的独特风貌与人文魅力。他们穿梭在土楼之间，感受着乡村城堡的精美与神奇；他们聆听着土楼里的故事与传说，仿佛自己也融入了土楼的沧桑历史。土楼成为了连接过去与未来、中国与世界的魅力桥梁。
作者简介：林鸿东，志于“发现闽地乡土之美”的研究者、写作者、传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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