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今天下了整整一天的雨,深圳的雨量打破1952年以来的最高纪录,香港打破1884年以来的纪录,很多地方都淹了,深圳水库也在凌晨进行泄洪。公园还好,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只是闭园了一天。上午10点,我看雨势小了一点,我就回了公园。结果在路上,雨突然加大,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因为回去也是一身水,不如回公园。
公园里只有我一个工作人员,物业的人员除外。中午包包才回来。我工作到4点半出去观察鹊鸲。在广电附近,我观察了半小时的鹊鸲。这只雌性鹊鸲是一只今年出生的,正在换羽,身体大部分都换了,飞羽还在更换中。他吃了两条蛴螬。第一条用了两次动作,第一次先咬了头一甩,身体断开,把头先吃进去,然后再找到身体全部吃完;第二次用了三次动作,先咬了头,同样甩了一下,蛴螬被甩断开,把嘴里的吃进去,再把剩下的甩一下,又断开,吃进去,最后把剩下的吃掉,前两次吃下去的都占蛴螬整体很少的部分,只有最后一口才是大口的。鹊鸲并没有一次性把虫子生吞,而是通过若干次处理把虫子弄死了再吃。想起来我之前观察的一次鹊鸲吃螳螂。先处理头,再处理翅膀,最后整个吃,而且前前后后都是用嘴一下一下叨死、处理。回来办公室后和春丹分享了我的见闻,春丹说广电附近有一块地蛴螬非常多,都把草地吃黄了,核对了一下,正是我刚刚观察的地块。
在这之前我做了一个鸣声播放的动作。放了一个今年4月份在办公室后面录的一段繁殖期的领域鸣唱,结果瞬间吸引来了雄性鹊鸲。雄性非常紧张,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前后跳动观察,成鸟雌性也是同样的动作。我猜测这段录音有可能是雄鸟或者雄鸟今年领域邻居个体的声音,录音的位置和今天的位置非常接近。有领域行为的鸟类对陌生个体和邻居个体的鸣唱声音有不同的反应,学术名词叫邻居身份识别(Neighbour-stranger discrimination)。关于鹊鸲的这个行为后面可以好好设计实验操作一下,应该很有意思,至少可以看出来他们对邻居和陌生人是一视同仁还是各有不同。
傍晚的时候我也在公园溜达了一会儿。刚好在185灯柱旁边站了一会儿,看倒下的3棵木棉,结果碰到2-3只鹊鸲在暗淡的夜色中发出滋的声音。鹊鸲会在入夜的时候发出滋声,一直以来我都有观察到这种行为并且不区分季节发生。除了傍晚,“滋”声有两个情况被我明确记录。一个是流浪猫。在一次观察中,突然出现的流浪猫引起了树上的鹊鸲大声发出滋声;另一个就是幼鸟刚刚出飞且不会独立活动的时候,我一靠近他们,他们亲鸟会通过“滋”声和幼鸟相互联络。以上两个情况都表明这是一种类似于反馈威胁存在的声音,同时根据我的观察也是雏鸟出飞后学会的第一种声音。毕竟,相对于花里胡哨的鸣唱,出飞后就要面对险恶的社会,当然要先学避险。这里需要提一点就是,后续亚成的鹊鸲学口哨声的时候常常带有点沙哑,而成鸟的口哨声则听起来更有音yo性。但是,夜晚的时候的“滋”声是反馈威胁吗?我不认为是。我猜测更可能是一种基于位置的相互确认和联络。在鹊鸲的联络声中,口哨是一种很常用的联络方式。但是口哨可能伴随着更积极的联络,而滋声是一种带有负面的联络,大概是“提高警惕,准备睡觉”,“睡哪里呢,快找好地方”,“能别扎堆别扎堆,容易被吃掉”。当然,这也仅局限于我的猜想。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