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悠长

2024-08-09 00:08 广东

起床的时候阳光照到了我的床边，我的窗户向着东，天气晴朗的日子阳光能够照亮我的整个屋子。让人起床是一件很不情愿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在春天和秋天的时候是如何做到4点起床去抓鸟做环志的。夏日的睡眠让人觉得短暂又珍贵，睡再久都觉得不够。

觉得夏天的睡眠不够的原因可能是夏天的夜晚有太多可以消遣的，让人不愿意睡去。喝酒，散步，或者在小河边吹晚风，一个人的或者两个人的都可以。从来不需要考虑什么时候回家，只要不困，就能够在外面玩一个晚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但是第二天起床就会像我一样费劲。

可是人终究是要起床的，无论睡的多晚，都要用睡眼惺忪和慵懒散漫来开启新的一天。八九点钟的太阳刚刚好，气温还没上来，如果到了十一二点，很难想象太阳底下还会有人在走。

街道上十分宽敞，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夏天阳光和暖风太充分让人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完，还是因为冬天北风太紧所以相对夏天的街道显得瘦长。我穿着一双拖鞋就可以走很远，但是实际上，到处都显得很慢。搬运工卸货很慢，骑自行车的小孩很慢，父母不用送小孩上学，开汽车也很慢，他们想着休假和回老家，没什么事情可以眷恋。走一条一样距离的路，夏天要花的时间相对多一些，我一点也不想走太快。走太快就会出汗，走慢一点还能维持一点困意。

阳光透过茂密的桃花心木树冠撒下零零星星的碎片，天上飘着闲云，路上走着闲人。在这下面是人的舒适区，除此之外就是汗水和日晒的修罗场。实际上我并不能走多远，因为天气不允许。逛逛半小时公园，刚好走一圈就想回来休息一下。

最大的困惑就是思考吃点什么。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实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吃饭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要用各种感官和器官配合满足人的口腹之欲。吃着吃着就想让人停下来休息一下，而且我吃饭的时候并不喜欢聊天，聊天也是很消耗人的能量的一件事情，除非对面的人足够有趣。吃饭是为了喝咖啡，垫一下肚子，至于什么咖啡豆磨的咖啡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埃塞尔比亚，阿拉卡比豆都不重要。但是豆子的香味很重要，茉莉花的，蜜桔的，橘皮的，焦糖的，能给无味的悠长假期增加一点感官上的刺激。咖啡一定要手磨，用那个银色的手磨机一圈一圈的转动，发出轻巧的滋滋声，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点消磨时间的快乐。咖啡粉不能磨的太细，要有颗粒感，同时又有一些磨后的气味出来，最后才用高温的滚水一点点冲泡出来，香味弥漫整个空间，困意就此消散了。冲出来的咖啡用透明玻璃小壶装着，再倒到小玻璃茶杯里喝，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新的一天就此开始，我一边喝咖啡一边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度过这一天。社交其实是可以有的，微信里躺着一些邀约，可是我实在是懒得出门。去见人要精确计算时间，提前半小时到。找合适的餐厅，想好吃什么，找合适的娱乐项目，能玩什么。这确实能填满假期，可是容易让人觉得累，比不上我静静的一个人坐着放空。

坐在透明的大落地玻璃窗前面看着外面的骄阳似火，临近中午的时候道路上突然忙碌起来，骑车的，开电动车的，比比皆是。我离菜市场有点远，不然应该可以观察到多一些人的来来回回和市井生态。把所有的书都拿出来翻一下，一本一本的看，大部分都是曾经看过的。试图找到一本值得的书，所以每一本都翻一下看看是不是值得花一个下午的时间重新看一遍，但是又不想花太多时间在翻看上面，于是每一本都草草挑挑拣拣，走马观花然后又被放下。有点像孙猴子吃蟠桃会，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忙碌完这个无用功后，勉强回忆起过去看这些书的日子。比如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那是2020年春节在家里看的，永远的青春风景，有的人永远离开了，有的人不断走下去。还有《黄金时代》，《生生之境》，其他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干脆就不回忆了。看电影也是如此的流程。我买了大会员，拥有超级VIP的观影权限，排行榜里的，法国的，韩国的，日本的，我都能看。看了这个想看另一个，看了另一个又想看下一个，来来回回，半个小时就过去了。看了一些片头曲，权当观影体验游戏，百无聊赖。能不能找一部老老实实的看一下，其实也可以，于是一部电影被反复看。《爱在黎明破晓前》，看两个人持续不断长达两个小时的对话，只是坚持一个下午看完是不可能的，只能在零零碎碎的漫长假日里断断续续的看。至于算不算看完也不知道，只是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台词是记不住的，只是永远记住了那个感受。

躺着是让人舒服一点的，但是又不想睡过去。因为很容易一觉醒来天就黑了，即便夏天黑的晚，但是一觉睡到天黑是一个并不少见的恐怖故事。一觉醒来就好像浪费了一整个夏天。假如真的睡到了夜晚，刚好可以无缝衔接夜晚的生活，重新精神抖擞的出现在曾经睡眼惺忪的街道上。在一个小酒吧里点一杯冰啤酒重新想一想今天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基本上也想不出所以然，只会发现啤酒杯已经见底了。

去小河边坐着聊聊天散散步算是对白天的温度降下来后的一点惬意享受。只可惜小咬太多了，有时候咬的人不自在，影响夜晚的气氛。对面楼的灯光会照到小河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的。闲云没有了，只有懒懒的月亮。月亮吊在楼顶，上弦月或者下弦月的无云夜晚能看到星星。坐在小河边的台阶上，吹着海风，感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和虚无，人在无意识的时候是最轻松自在的。

一天里总想着珍惜点什么，时间，生活，日子。但是想想，没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躺着，坐着，喝咖啡，读书，无论怎么样都是一种浪费。夏天太长了，浪费一点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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