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上水:你好,树姑娘

文化   2024-11-17 20:01   北京  


小说


你好,树姑娘

夏上水


80年代末,在南方小镇上,有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里有个姑娘叫书,因为南方书与树谐音,人们又叫她小树。

那时的高考,属于过独木桥,小树没能考上,就回家当了小学老师。小树的同班同学峰,也没有考上,但峰的亲戚在镇上当官,峰被部队录取,马上就要去部队当兵。

树和峰,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一对恋人,就在峰前去部队报到的前夜,两人发生了男女关系,并订下了山盟海誓。

就在峰走后没多久,小树发觉自己怀孕了,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要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峰进入部队没多久,就考取了军校,峰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大好,慢慢的,他开始冷落小树,也不再回信。

峰的父母找到小树,并扔下一百块钱,告识小树,峰已经和城里的姑娘春好上了,让她打掉肚里的孩子。

小树忍痛打掉了孩子,并把胎盘埋在了屋前的大榕树下。


(1)


第二年,峰带着城里的姑娘回来结婚,在村里大摆酒席,小树受了刺激,一下子就疯了。

小树开始胡言乱语,开始破坏学校的东西,小树的家人只好把小树接回家,并用一条长长的铁链把她栓在屋前的大榕树下。

那棵大榕树,据说有百年历史,榕树枝丫交错,小树有一半时间,是在榕树上度过的,她在榕树上唱着别人听不懂的歌,有时站在榕树上学鸟叫,有时趴在树枝上学狗叫。

家里人见她只有在树上时不闹腾,便在榕树上给她搭了一个棚子,便于遮风挡雨。

于是,人们开始叫小树,树姑娘。

树姑娘平时摆弄着一个又脏又破的布娃娃,常常自言自语,说是自己的孩子小宝。


(2)


一些小孩子经过榕树时,会大声嘻戏:“树姑娘,树姑娘,我是小宝,我是小宝。”

树姑娘不理会,紧紧地把布娃娃抱在怀里,小孩子便向树上扔小石子,树姑娘恶狠狠地用树枝驱赶,吓得小孩子像马蜂一样四处逃窜。

树姑娘的大榕树,是村里小学生上学的必经之地,一天傍晚,树姑娘发疯似地,对着每一个经过的小学生大喊:“明天不要上学,学校有血光之灾。“

当时,没有一个人把树姑娘的疯言疯语当回事,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地处山脚的学校发生了山体滑坡,有十多名学生被滑落的泥石掩埋。

从此以后,村里的人们,不再喊树姑娘为疯子,而是当成了大仙。家里有病人的有难事的,都会向树姑娘跪拜,以求平安。

人们在树下摆满了很多水果和贡品,小孩子也不敢再向树上扔小石子,树姑娘成了村里的神。


(3)


峰和春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怀不上孩子,去了各大医院也不济于事。

一天,峰和媳妇春带着贡品,给树姑娘跪下,并祈求树姑娘能施以魔法。

树姑娘点燃了三支香,口子念念有词:“送子观音,九大律律令,嘛哩嘛哩呗呗哄。“

然后树姑娘将耳朵贴在布娃娃身上,像是聆听着什么。

树姑娘过了一会说:“将你家祖坟从村东头,迁到村西头。“

峰照着做了,不曾想,当年他媳妇就怀上了。

第二年,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神奇的是,这个小孩子的出生日子,和树姑娘流产的日期是同一天,更神奇的是,这个婴儿生来就长满牙齿,而且长得很像树姑娘,村里人都说婴儿是一个怪胎。

一天夜里,婴儿在吃奶时,咬破了春的奶头,峰怒火中烧,双手掐死了婴儿。峰和春见小孩死了,吓得一起喝了农药。

没过多久,一场雷暴雨席卷了村子,那棵大榕树被雷劈中,树姑娘连同百年大榕树,一起死了。

树姑娘死时怀里紧紧抱着的,是那个满身污垢的布娃娃。

作者简介

夏上水,男,湖北荆州人,现居广东,梦幻小说专业户,写作即探索灵魂。发表长篇网络小说《等水的鱼》、《南柯十一梦》、《黄梁十八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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