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青石板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放下手中的热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重重摔倒在地，身后飞来一块石头，正中那人后脑勺。
“这是我的牛！都是我的牛！”躺在地上的男人吼叫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这一切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1
那年春天，扎西带着23头牦牛来到我们村，要入赘给村长的女儿德吉。
在这个偏远的藏区小村，23头牦牛已经算得上是不小的财富。村长爱女心切，又见扎西生得高大英俊，便一口应下了这门亲事。
德吉生得漂亮，从小被村长宠到大，村里的小伙子没有不想娶她的。但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一个外村的入赘女婿抱得美人归。
婚礼那天，扎西牵着他的牦牛，走在青石板路上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时的他眼里满是希望，仿佛看到了未来美好的生活。
入赘之后，扎西和德吉住在村长家的新房里。扎西很勤快，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放牧。德吉也很贤惠，总是给扎西准备好热腾腾的糌粑和奶茶。
两个年轻人，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扎西把牦牛养得很好，不到一年就繁殖到了30多头。村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逢人就夸扎西懂事能干。
2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直到那个叫央金的姑娘出现。
央金是隔壁村的，因为放牧时常常和扎西碰面。她比德吉更懂牦牛，常常给扎西出主意，教他怎么照顾生病的牛犊子，怎么在雪天找到好牧场。
慢慢地，村里人发现扎西看央金的眼神变了。而德吉似乎对此毫不知情，依旧每天准时准点地给扎西送饭。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完美的伪装也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那是一个雪夜，德吉发现扎西没有回家。她披着羊皮袄出去找，在山坡上看到了扎西和央金相拥的身影。
从那天起，德吉变了。她不再给扎西准备热腾腾的早餐，也不再关心牦牛的繁殖情况。村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德吉什么都不说。
3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去年冬天。
那时候，扎西的牦牛已经繁殖到了276头。在这个穷山僻壤的村子里，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德吉提出了离婚。
村长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你疯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德吉冷笑一声：“爹，您不知道他和央金的事情吗？”
这一下，村长更生气了。他找来扎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扎西低着头，一言不发。
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同情德吉，也有人替扎西叫屈。但最大的问题是：这276头牦牛该怎么分？
4
分牛的那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德吉的娘家人认为，扎西入赘时只带了23头牛，其余的牛都是在他们家的地盘上养大的，理应归德吉所有。
扎西却说，这些牛都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没有他的照料，哪来这么多牦牛？
双方谁也不肯让步，从早上开始吵，一直吵到深夜。期间还动过几次手，扎西的脸上挨了好几下，德吉的哥哥也被扎西推倒在地。
最后还是村里的长老们出面调解。他们商议了整整14个小时，终于达成了一个方案：扎西带来的23头牛归他所有，剩下繁殖的牛按六四分成，德吉家六，扎西四。
这个方案谁都不满意，但是在长老们的压力下，双方还是勉强接受了。
5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分牛的时候，扎西发现有几头最好的母牛不见了。他立刻明白是德吉家偷偷藏起来了，当场就闹了起来。
就是这样，他被德吉的哥哥用石头砸中了后脑勺，倒在了村口的青石板路上。
这一闹，村里人才知道，原来德吉家早就做好了准备，把最好的母牛都藏在了山上的老牛棚里。
扎西一气之下，夜里偷偷去放了牛棚的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等村民们赶到时，牛棚已经成了一片灰烬，牦牛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从此，村里的平静被打破了。德吉家和扎西之间的仇恨越结越深，谁也化解不了。
而那些在火光中四散奔逃的牦牛，有的被狼叼走了，有的掉进山涧摔死了，有的流落到远方，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当我站在村口，望着那条青石板路，依稀还能看到五年前，扎西牵着23头牦牛，意气风发地走来的样子。
世间的悲欢离合，在时光的长河里终究会化作一声叹息。那些曾经以为一定会天长地久的誓言，那些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感情，最后都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郑重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任何与现实人物、事件或机构的相似之处，纯属巧合，并非有意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