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会这样和妈妈对峙。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进来，映照着妈妈略显苍老的脸庞。她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说：“孩子，趁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妈，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1
三天前，婆婆突发脑溢血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需要立即手术，前期治疗费用就要二十多万。我和老公这些年的积蓄刚付了首付买了房，手头并不宽裕。老公跟我商量要卖掉新房救母亲，我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妈生了我，养大了我，这个家就是她撑起来的。”老公红着眼圈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知道，婆婆这些年对我们很好，虽然一开始也有些磕磕绊绊，但她总是默默付出，从不多说什么。
想到自己也是个女儿，我决定先找妈妈借钱，没想到会等来这样的回答。
2
“你知道卖房意味着什么吗？”妈妈握住我的手，“意味着你们要重新开始，意味着你要背负巨额债务，意味着你未来的生活质量会大幅下降。”
“可是妈，那是救命的钱啊！婆婆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抽泣着说。
妈妈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小芳吗？就是你表姐。她老公家里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卖了房子救治公公。结果公公还是走了，她现在租着房子，还背着一屁股债，两个孩子连补课班都上不起。”
我愣住了，从没想过妈妈会举这样的例子。她接着说：“ 我不是教你见死不救，而是要你看清现实。人都会老，都会生病，但年轻人的未来更重要。 ”
3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妈妈的用意。她不是铁石心肠，而是过来人的担忧。我想起婆婆生病前常说的话：“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别管我们老两口。”
医院走廊里，护士推着病床匆匆走过，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我擦干眼泪，对妈妈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已经决定了。老公孝顺，这是他的优点，我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他，放弃这个家。”
“ 真诚的感情和责任，不是只有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才存在，更要在困难时刻彼此扶持。 ”我握紧妈妈的手，“你教育我要做个有担当的人，现在正是考验的时候。”
妈妈沉默了许久，最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和你爸这些年的积蓄，本来是想给你们将来买车用的。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紧紧抱住妈妈。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对我选择的支持与理解。
现在婆婆的手术很成功，虽然还在恢复期，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我和老公每天轮流在医院照顾，虽然辛苦，但看到婆婆一天天好转，我们都觉得值得。
妈妈经常来医院，给婆婆炖汤，和婆婆聊天。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妈妈对婆婆说：“ 咱们都是当妈的，都希望孩子过得好。以后啊，我们要一起看着他们，互相照应。 ”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的力量。困难或许会有，但只要我们心往一处想，没有过不去的坎。房子可以重新买，债务可以慢慢还，但亲情和良心，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愿我们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也能报之以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