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子 风 波

文摘   2024-09-08 16:53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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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河县老促会一行四人由副会长王新同志带队来到东梨园村——香河县第一个党支部所在村,走访香河县第一个农村党员于德恒的儿子于广银同志,听他讲述那过去的故事,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眼前,一下子把我们带到了那段峥嵘的岁月。

摄影周景峰  

娱乐场所前靠马路边有老大一片空场。马路边每天停放几辆出租车。我经常到那里去遛。

惊奇地发现一个傻子呆呆地坐在空场边,三十多岁的样子,上穿棉袄,下穿单裤,头戴鸭舌帽,脚趿拉着鞋,脚后跟老厚老厚的皴,手、脸都脏兮兮的。

司机们很关心这个流浪无可归依的傻子。食品、水果、矿泉水,及时供应。有的保安也给他送盒饭,送裤子。傻子谁给东西就跟谁嘻嘻地笑。有时给他递支烟,点了,又似点头似谢地吸了起来。

有人想打车,他看见了,见犹豫,便给人跪下,意思是求人家上车。他知道司机等了半天不容易。

这一日早晨,忽然发现,傻子不见了。我心怏怏然。

一个中年司机就走过来说,傻子叫保安头头给吓唬得不敢来了。“这么个没家没业的傻子,我们照顾,你们轰走,老实巴交的,碍你嘛了。那保安头儿还说,傻子是你们这些人的爹呀。”双方顶着火气,且骂且要动手。这时有人报警,派出所警车到,说不属我们管,得找民政部门。

我说,千万不能动手。你们几个司机照顾他多,保安也不是不可怜他。都是底层人,不容易。你们比他们大,要让着小弟弟们。息事宁人,后退一步,宽让一步。

傻子心痴,心想上哪找这么好的地方去呀。保安轰也没管用。隔日早晨我看到他又准时坐在了原来的老地方。我说,到喷泉池去洗洗手吧。他乖乖地去了。我说,再洗把脸。赶忙把帽子摘了,大捧大捧撩水。没洗几把,裤子出溜下去了。他尴尬地冲我做了个鬼脸,赶忙拎了裤子,趿拉着鞋,回到原地方坐了。太阳照着他白皙的脸,哟,挺好看挺可爱的。

跟我常打招呼的保安,说:开会了,一两天准备跟他们(指出租司机)打架。我说,不能打。你们也关照了傻子。

我说,外边世界万木没有凋落,欢乐场所却已初显萧条。说不定又要像春天发百分之七十工资呢。保安说,现在就发百分之七十了。我说,给百分之七十工资还打架,傻呀,有病呀。当然给多少钱也不能打架。打架骂街不是好孩子。你搞对象了吧?搞了。您认识,就在您旁边住,高个儿,白肉皮,头发染得有点儿黄。快结婚了。我说,好嘛,要是把眼睛打冒了,还结婚?照裤裆给你一脚,还结婚?……没等我往下说,小伙子赶紧接过去了,那就一辈子完蛋了。我说,对,出门在外,不能蛮干,谨慎小心,三思而行。

又遇三个保安,我苦口婆心地说了同样的话。再遇两个,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了同样的话。还跟一个“津骂”挂在嘴边的年轻司机说,凑到一块是个缘分,没嘛大不了的事,不能伤和气。

路灯亮了。临别,我又找到保安说,我看你们懂事,才跟你们做了倾心交流,希望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参与打架斗殴。至少得给我一点面子。有事通过双方协商解决。你们回答我一句话,甭管别人,你们参与不参与打架?大爷,请您放心,听您的,我们决不参与打架。

保安,保安,也得确保自己平安,叫远在家乡的父母放心。并希望向你们头儿转达我的平安和谐建议。

握手。含笑告别。过了几天,娱乐场周围一直平静。司机、保安相安无事。傻子也一直坐在那里迎送太阳。一触即发的对峙,得到了降温平息,也许这其中我的劝慰起到了些微作用呢……

 2013.4.28  晨
2016年春天采访苏老师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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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苏连硕 摄影周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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