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忆

文摘   2024-09-17 00:01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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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河县老促会一行四人由副会长王新同志带队来到东梨园村——香河县第一个党支部所在村,走访香河县第一个农村党员于德恒的儿子于广银同志,听他讲述那过去的故事,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眼前,一下子把我们带到了那段峥嵘的岁月。

摄影周景峰  

中秋之忆
又快到中秋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又想起了我的父母。
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就又如滔滔黄河之水天上来,凌乱的纷至沓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少年时代的中秋节印象最深,因为有好吃的。是瓜果飘香的季节。那个时候,妈妈就会买回来大梨大李子之类的。中秋节的晚上还要烙糖饼,以示过节了。那一个月屋子里面,都弥漫果香。
那个时候好像很少吃类似于点心的月饼。有一年的中秋,母亲承诺说:以后再过节,就买一个大个的月饼。她比划了一下,好像比大个烙饼还大。但这承诺最终也没有实现。到现在也没有实现,我也始终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月饼。市面上没有哇。
母亲一般是说到做到的。但她的一生,另一个个承诺也没有做到。父母亲都到了晚年了。有一次母亲对我说:我一定让你爸住上带电梯的楼房。因为我爸爸的晚年的时候,腿脚不大好使了。上下楼有点儿费劲儿了。好在他们住的是三楼,还不算高。这置买新楼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有一年的八月十五,妈妈买了好几斤印度青苹果。那苹果耐贮存,用香河话说就是禁撂。放在一个大木头箱子里面,若干年以后,那木头箱子都有那青苹果的香味儿。细嗅木箱子,都有淡淡的香气
 那个时候时间过得好像飞快。过了中秋节,很快就到了冬天似的。冬天的夜晚娱乐项目少。礼拜六晚上可以去文教局看电视。其它的日子,则是在家中枯躺。时不时的还停电。
那个时候刚地震完没几年,我们还住在东北街,轧花厂家属院的防震棚里。也叫地震棚儿。那时,妈妈有开不完的会,尤其是晚上。因为爸爸当时在部队上。于是,我和哥哥便被锁在家里,两个人躺平看天。就是看顶棚,顶棚是用报纸糊的。倒是便于我俩识字。有不认识的,就等妈妈回来,再请教她。我的文字功底比较深厚,大约就是从那时打下的吧。
因为母亲要求上进,她还被评为过优秀共产党员。我家有一个唐山产的黄色陶瓷保温杯,上边儿印着优秀共产党,五个黑色的大字,落款是1979年。
那个时候的冬天的夜晚,比较冷。就那样儿,有时妈妈也会带我和哥哥,去西礼堂看电影。一人穿一个大棉猴儿。回来的路上漆黑。有一次走到阁底下的时候,妈妈假意摔倒,我赶紧上前去扶。其实她在试探我俩的孝心反应。哥哥聪明淘气,他看出妈妈是假摔。笑嘻嘻的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妈妈就笑了,笑着看着我,用手指指着哥哥的背影。浓浓的爱意。
妈妈其实是挺幽默的。在她有病的那一年,肠梗阻。
有一天我嫂子来看她,为了宽慰她,就说:您看着气色不错。
妈妈说气色再好,也不盯半拉屁呀!
因为肠梗阻如果放个屁,就说明肠道通了,病就好差不多了。
 用哥哥的话说,就是等待春雷一声哗啦啦呀。
妈妈也嘟囔了一句,好像是旱路不通之类的话。那严肃的样子,又有点儿像冷面脱口秀。
我在上初中的时候,经常是父亲脱口秀吐槽的对象。就是经常挨说。母亲就与他做针锋相对的斗争。结局总是以母亲的隐忍而告败。她是让着我爸呢。但她不允许我们还嘴,顶撞父亲的苗头一出现,她就会用眼神儿制止我们。父亲只有她一个人说得,别人不行。她用言行告诉我们,百顺孝为先。
打我记事有记忆。父母亲即使偶尔拌嘴。他们却绝不说脏话,带脏字的话都没有一句。
但妈妈的话,却经常是掷地有声,让我记上一生,用一生去回忆。
那次她在军总住院,住了十多天的lCU,我我哥哥日夜守候在医院。在医院里的一个私人招待所等待消息。白天视频探视。
可巧有那么一天,哥哥回香河拿换洗的衣服。这个时候医生的电话来了,说母亲可以出重症监护室了,让我们去接。
妈妈被护士推出来了。
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爸一个人在家呢?
 第二句话是:你哥又上班了,又开会去了?
护士在旁边大声说:哎哟,这老太太,出来就清楚了。
 出院以后,我和妻子去接她回家。妈妈在车上就哭了,说在监护室护士把她的手捆上过一次,不让她乱动。就那样嘤嘤的哭。像个孩子见到了亲人。
我说您哭啥呀?语气有点儿生硬,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多么的混。为什么不让她哭痛快了呢。
 妻子数落我:你让妈哭,哭完舒服点儿。
 妈妈却不哭了,像个听话的孩子。现在回想起来,我多想对妈妈说一句对不起呀。但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印象中妈妈很少哭,很坚强。
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砸伤了脚,打破伤风还过了敏,住院了。是父母亲用小拉车,把我送到县医院的。
 我躺在病床上,忽然间听到稀溜稀溜的抽泣声,原来是妈妈哭了,她心疼她儿子了。
旁边病床的徐姨安慰她说:哭啥呀,至于吗。没大事儿。
 亲人走了,妈妈也哭过。那一年爷爷住在我家。早上感觉不舒服,白天住院了,晚上就走了。妈妈说了一句:早上还好好的呢。眼泪就无声的流了下来,哭出了声儿。
 爸爸在退休以后,就不怎么说我了,说也是真理式的忠告,比如别玩牌,耍钱失身份。等等不一而足。
后期他说的最多的是,我才不这样,我才不那样,over了怎么办。
我惊讶于他居然知道英语完了的单词。估计是自学的。在我的印象中,他应该是会俄语,或者是法语。
 因为他在部队的时候,跟法国人打交道。老头儿老太太在我们家都是高知。
只是老父偶尔说一句:发(法)国人可傲气了。再往下就不说了,就说别的人和事儿了。可能他与部队有保密协议吧。但三四十年过去了,也应该是解密了吧。但他就是不说。为了国家的利益。老人都这样。
还有一个事情老父也保密。最后走的时候,连存折密码都没有告诉我和哥哥。保密工作做的是真好。大概是在他八十六岁寿终正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还行,还能延年益寿三几年。这个是他的原话。所以也就没有说太多身后的事儿。这个是我们彼此都不愿看到的。没有办法呀,任何人都不愿谈及死亡,以及后事。
 老父亲是在三年前的,阴历八月十三走的。哥哥说:从此以后,我就没有八月十五了。
我在心里面说:我也是!
又快到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了,我又想起了我的父母。

吴老师近照  文字:吴敬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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