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美文|我的军旅故事(二)

文摘   2024-11-16 04:48   浙江  

我的军旅故事(二)

文/孙福东

     一篇好的文章,往往需要清晰的主题,让读者迅速明白其核心,生动的语言,合理的结构。

     比如开头吸引人,中间有条理,结尾有升华,真挚的情感引发读者情感的共鸣,独特的视角,展现与众不同的观点,当然,这更需要作者多年沉淀的知识储备和扎实的文学功底,这样展现出的文字才算是一篇令人读后回味无穷的文章。

     然而我并不具备以上的条件,却斗胆以文字的形式叙述一下自己从军12年的心路历程,在这个秋末暖暖的周末,再次沏上一杯热茶,铺好纸笔,就当是跟20年前的自己叙叙旧。

     11日早晨从烟台出发,经过了三天四夜的长途跋涉,运兵车终于抵达了成都。

    “嘟——嘟嘟”一长两短的哨音过后,接兵干部薛猛突然一改家访时和路途上的和蔼笑脸,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高喊“下车集合!”

一看这苗头,我对身边正手忙脚乱收拾行囊的海阳老乡说 “要坏事了”。

    “咋啦?”他惊恐着。

    “到成都了,他的地盘了呗” 我嘟囔着。“下车下车,快快快”。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的薛副指导员跳着高的给新兵们下达命令。

     我边快速的收拾行囊边观察,大部分新兵的动作迅速,有理有条,也有个别的新兵慢吞吞的不着不急,我心想,那些积极的兵应该都是想在军营建功立业的吧,那些吊儿郎当的大概就是所谓的家里管不了,送出来让部队管管的熊孩子。

     集合点名完毕之后,各接兵单位稀稀拉拉依次走出站台,虽然有带队干部要求我们背包上肩右手拎包,并且喊着口令一二一,但我们这帮没经过训练的地方青年依然走的随心所欲。

     队列中我发现还有的兵由于背包绳松散,把被子抱在胸前的;也有歪戴帽子走姿不端手插裤兜的;还有交头接耳东张西望看光景的…

     那个场面现在回想仍然忍俊不禁。

    “哎哎哎,恁都看哎,怎么都四(是)哄(和)咱窜(穿)一样衣裳来哎?”

     队列里一个刚在火车上认识的福山兵嚷嚷着,“有些哄(和)咱颜色还不一样”。我说“那是武警”。“哎哎,捏(那)边还有上绿下蓝的哎”。我说“那是空军”。“捏(那)些伙计是开飞机的啊”福山兵羡慕的嘀咕着。其他新兵也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牛逼啊”。  

     我懒得和他们解释了,大概他们觉得空军只有开飞机的,不知道空军有导弹、有雷达、有高炮、有地勤的吧!!

     福山兵呆愣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怎么…那个那个…怎么木有海军哎??”

     这回我可忍不住了,我说“四川盆地没有海,你找海军干什么?”

     哈哈哈哈,若干年后每当听到郭德纲的相声里提到的“蒙古国海军司令”,我就会想起这个福山兵!

     上午八点,成都军供站吃过早饭,简单休整后,各单位新兵开始集结登车,奔赴驻四川省内各自的军营。

     我这人能静亦能动,但此时的我不愿跟大家七嘴八舌东拉西扯,静静的在车厢最后一排找了个窗口的位置,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繁华都市,思索着接下来的冥冥未知。 车速不快,隔着车窗暖暖的冬日阳光洒在脸上,心中一片静逸,在客车的晃晃悠悠中,我迷迷糊糊的与之共情,脑海里幻想着这是儿时的摇篮,此时的妈妈在想我吗?奶奶会不会还惦记着我当兵在外吃不饱饭…渐渐的,耳边的声音不再嘈杂,大概新兵们坐了几天的火车也都累了,也许他们此时此刻也开始思念起了自己的爸妈!车外的汽笛和城市的喧嚣也渐渐没有了,车辆驶上了漫漫的千里川藏线。

    “二呀么二郎山,高呀呀么高万丈…”突如其来的车载磁带惊醒了大家的美梦,接兵干部薛副指导员猛拍手掌把大家叫醒。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努力的往车前望去,一座拱形的隧道出现在我们面前,上头用藏文和汉字豁然写着“二郎山隧道”!

     我心想:这歌儿放的还真应景,这雇的司机怕不是个旅行社的吧。

     驶过了四千多米的二郎山隧道,已是晌午时分,新兵们组织下车到路边的驿站吃饭。

     路边身穿藏袍腰挂藏刀的藏民们友好的,也好奇的打量着我们,第一次见到藏胞的我们也都窃窃私语:“他们听得懂汉语吗”?

     福山兵刘战友逗我说“大学生你跟他们打个招呼~哈拉少”

   “别闹,我知道这是俄语”。

   “那就~亚克西”。

   “得了吧你,谁都知道扎西德勒”我们都乐了。

     饭后,年纪轻轻的新兵们像一群陕北老汉一样,蹲在墙角排成一排,抽着相互间交换的烟卷儿。

     薛副指导员说“过了雅安天全县,就上了康定了,这烟啊就不能再抽了,你们这些娃娃都是海平面上来的,突然上升到高海拔地区抽烟对心肺是有极大坏处的。别说抽烟了,连正常的跑步、训练,都有可能猝死”。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不过也有几个新兵表现的不在乎,更有甚者说抽出毛病可以下高原住院,不用训练,津贴照拿。

     唉,要不说这人哪,哪儿都有犟种!

     正所谓唱戏的腿,说书的嘴,一路不表,顺着险峻的盘山公路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到达营区。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鞭炮齐鸣,没有横幅,没有迎接,一些就像当年解放军一夜之间悄悄进了上海城,有的只是分区参谋长给大家致以很简短、很官方的欢迎词。

     几十个新兵大概是想让首长记住他们的样子,抢先站在了较亮的灯光底下,而我被挤在昏暗的客车车头位置,正因为首长看不见我,我才可以压低帽檐悄悄的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可惜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不过,我记住了车头上的车标“骊山”!

     就是两年后那部经典的电视剧《士兵突击》中,把许三多送到草原五班驻训场的“骊山”大客!

     许三多,一个被爹称之为“龟儿子”的普通士兵,最终成长为一名“老A”的优秀成员。

     许三多说过:“人要活的有意义,有意义就是好好活”。

     我呢?我的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新发的冬作训衣服领子还没脏,一切都慢慢来吧!!!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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