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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1 章——落日
第2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2 章——困局
第3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3 章——彻夜
第4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4 章——回家
第5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5 章——后浪
第6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6 章——伤逝
第7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7 章——彗星
第8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8 章——歼星花
第9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9 章——告别
第10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10 章——担忧
第11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11 章——灵界
第12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12 章——任命
第13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13 章——碎议
第14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14 章——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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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请戳：《破晓之钟》第 19 章——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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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21 章——反戈
第22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22 章——辞职
第23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23 章——波及
第24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24 章——小聚
第25章请戳：《破晓之钟》连载：第 25 章——意图
朱晓和躺倒在椅子上，张大嘴，似乎被定住了。一时间，成千上万种可能性都冲进了脑海，大脑一阵眩晕。
对！对！可那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我们这些卑微的蝼蚁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它的？
有人敲门。不是免打扰吗？听到钥匙旋转的声音，服务生进来了，是一个小姑娘， 她看着三双几乎要把人撕碎的眼睛，一时竟噎住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说：“本…… 本店马上关门了，请各位谅解。”
罗教授失望地捂着脸，朱晓和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原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们竟然就这样讨论了三个小时……
“好……好……”林拂羽轻叹一声，没有再思考下去的心情了，“唉……”三人看着几个服务生鱼贯而入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有好些还没有吃过，算是浪费了。罗教授看了一眼账单，拿出笔潦草地签了名字。
三人走出方才气氛热烈的贵宾间，望见门外杂乱的桌椅。朱晓和有些留恋地拖在最后，站在饭店门口，停留了片刻。
门内还留有温暖，门外只有清静无人的街道，穹顶一片漆黑，冷风扑面而来。八点之后，整个地下城的供暖功率已经减半，地表零下五六十摄氏度的空气侵袭进来，让这里的夜晚气温一下子从白天的零上五摄氏度变成零下十摄氏度。
这一阵冷风也将朱晓和刚才的热情当头浇灭。出了门，他就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是啊，我们也许真有值得天眼看顾的潜力，只是，那可能需要在成百上千年后的未来兑现。
蝼蚁或许能望得到地平线，却终其一生，也无法爬到小溪的另一边。
罗教授把车开了过来，招呼两人上车。地铁已经停运，再让他们走回家，非冻死不可，何况还各自带着伤。
在地下城狭窄的街道上还能通行的车，要比田园时代的窄了一倍。看教授的副驾驶座位上堆满了各类杂物，两人都坐在后排，只能挤在一起。
罗教授启动了车，自言自语地说：“我先送拂羽回去，她的新家离这里不远。”
朱晓和有些吃惊：“师姐，我记得离职后，员工住所有半个月的宽限期的？”
这离职还没几天，她就已经从能洗热水澡，有个很小客厅的员工宿舍搬了出去？
“嗯，早点搬走，他们会补贴一笔钱。”她似乎还在想些什么，听到师弟的疑问，才漫不经心地对朱晓和说，“这样我手头也可以宽裕一些。”
车渐渐停了下来。果然，林拂羽的新家离餐馆很近。朱晓和抬头，借着车灯的余光仔细辨认，是一栋低矮的两层木制建筑，窗户上是新钉的木料，有些歪斜，比风翠云住的稍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朱晓和突然想到，孟天峰这个大骗子，不是说她是“白富美”吗？为什么一没了工作，就要过得那么惨呢？
她从座位上起身，一点点挪向车门，正要打开，教授忽然说道：“拂羽啊，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人生的选择有很多。”
林拂羽站住了，回答道：“您说过的，我们要坚持下去，不是吗？我们呼吸的是污浊的空气，吃的是不健康和过期的食物，已经有人预测地底人的平均寿命不会超过五十岁了！这要怎么办？如果每个人都只关心眼前，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地里， 那我们这群苟延残喘的所谓智慧生命，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罗教授略微回头，一双眼睛深沉地看着林拂羽，声音忽然变得非常苍老：“若是这样，那也是人类作为一个群体所最终选择的宿命。”
“可我从不认命。”此刻如果仔细看林拂羽专注凝视的双眸，能看到缺觉的红色眼眶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你一个人代表不了全人类。”罗教授叹了口气，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他熟知林拂羽的脾气，知道再怎么劝说都是徒劳，“你先别冲动。先找一个普通工作，有空的时候再做做研究，我给你们发研究津贴就是派这个用场的。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我有一些认识的人可以帮忙。坚持固然重要，但有工作比较安全。”
罗教授回过头来，扶着眼镜，看着这个倔强得有点儿疯狂的博士生：“我知道你是劝不动的。但做基础研究‘烧掉’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又大量依靠运气和偶然，还产生不了可以让客户满意的产品，简直一无是处。拂羽啊，值此乱世，我实话说，你的世俗价值还不如一个能振奋人心的街边卖唱的，而没有世俗价值却整天消耗食物的人，迟早会被丢出去冻死。你有这份心很好，为师很钦佩，也很欣慰，但……先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看到未来。我相信，只要你愿意，这肯定是可以的。接下来孟天峰那边还要多帮点，为师只会越来越忙，也没有太多精力管你们。像这样的请客聊天，也难有太多机会。这就算是……对你的一些建议吧。
“唉……你们都很不错。但我已经走了一个学生了，不想再走第二个。”
这话说得诚挚，连一旁听着的朱晓和都颇为感动。
林拂羽不禁有些动容，她点头回应道：“好，但我会一直坚持到破晓的那一天。”
随后林拂羽右手抓到了门把手，打算打开车门。但左手缠着绷带，一时拿不起包。朱晓和只好提起包，开了左边车门，走出车外到另一边再交还给她。
寒风凛冽，滴水成冰。
“师姐，保重。”朱晓和虽然裹着外套，仍然打了个哆嗦，一口暖气呼出，在车尾灯的昏黄光下碎成冰粒，渐渐散去。
那边，林拂羽并未说话，也没有接过朱晓和递来的包。她突然走上前，搂着朱晓和的脖颈，把朱晓和紧紧抱住。脸颊相触，朱晓和竟一时呆住了。
“你是第二个愿意豁出命来救我的人。”她在朱晓和的耳边轻声地说，“大恩…… 不言谢。”
朱晓和闻着林拂羽身上的淡香，脸色通红，脑袋里一片空白。看着她松了双手，站直了，而后接过他手里的包，就要走开。朱晓和微微喘着气，忽然问：“那…… 第一个是谁？”
“我父亲。”她说，随后回头，和脚步声一起，消失在地下城的黑夜里。
朱晓和站了良久，都不觉得寒冷，等到罗教授敲了敲车窗示意，他才木木地回到车里。
“晓和，你还没搬家吧？”罗教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问，“还在员工宿舍？”
“哦……没，还没有。最近右手不太好使，只能再等两天再动手。”
“好。”罗英先点了点头，轻踩油门，车辆慢慢启动，开过一条又一条无人的小巷。车窗外，夜的冰冷几乎抹去一切生命的痕迹，只余下一地萧索。
眼前的视野渐渐变得熟悉起来，朱晓和知道自己快到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教授，在市长的演讲上，您本该是第一个提问的？”
“嗯，是。但拂羽执意要找机会询问市长，我就给她了这个机会。”
“但……拂羽落到这个地步，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她在众目睽睽下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如果当时老师你不同意的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罗英先打断了朱晓和的话：“不，她要建立自身的研究声誉，就要独立发表她的观点和她的信念。就算是有人辱骂她、毁谤她，也要勇于担当，并且努力坚持。她的脸就是门面，她说出来的每个字就是她的名片。她会受益于此，也会为此产生 的一切后果负全责。没人能替她遮风挡雨。”
车停下来了。
罗英先打开车门，看着下了车的二年级博士生：“你知道吗？这就是‘独当一面’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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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刘恩惠
审核：陈歆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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