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没有很差,20来度的样子。
那是夜晚的海。
我们一群人在海边卷起裤腿就往海里冲鸭,等浪象征性的卷上来,就一副超惊险的样子,逃回沙滩。
我们站在浅滩里,趁着潮涨潮落的功夫,驾着浪花手牵手跳了一遍又一跳。
真是不厌其烦。
我们开始放歌,我们的酒店就在水岸相接的海中央。
就这么沿着海岸一直走,每只脚都踩在松软的沙子上。
“好像刚被海水冲过的沙子会更舒服欸。”他这样讲。
于是我们就一直踩又一直跟再卷回来的浪花撞个满怀。
朋友走在我俩后面。
我们是走一会就会小跑起来,五音不全也抵挡不住我们今晚的膨胀。
我们就一边跑一边唱不知所云的歌曲。
我们有时候牵手有时候不牵,他拿着所有的鞋子我抱着外套,风起的时候会冷,涨潮的时候会冷,我们把所有的精力花在‘笑’这种事情上,忘了顾及真实的体温。
我们最冷的一次,是在迪士尼的那个晚上。
过那个长长的桥,迎风而上。
所有的坏天气,仿佛都被我们遇到,无时无刻不在刮风,下雨。
拦不到车的窘境,走烂了的匡威包裹着打了血泡的脚。
回到酒店就好了,这样想。
回到酒店,洗了澡换上浴袍,将所有体温传递给对方,就在这四四方方的被子里,我们度过了最快乐的一个世纪。
这个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可是我跟他,一人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那是爱人的河流,在黑夜里静静流淌。
我之前健身过一小段所以跑步对我来说是一件值得热爱的事情,所以我跑得特别开心,我有点累了我就侧过去看他,我就可以跑得更快,跑着跑着,沙滩就这么到尽头了。
“我们在海里洗了脚再上去吧。”
“你傻吧,洗完就会再沾上沙的好不好。”
“没事啊,我可以跑得快一点嘛。”
上岸的时候,套上拖鞋,沾满了沙子感觉真的好糟糕。
于是再也不穿鞋了。
就这么赤着脚跟他踩在大马路上。
影子影影绰绰的,时而拉长时而合成一小团。
灯光是明黄色,没有驶来驶去的车,也没有除我俩之外的第三个人。
“我尿急欸。”
“你去,我帮你望风。”
可刚等他进入林中央,我就开始大叫:人来啦。
朋友们的声音从岸堤里传上来的,她们只是快到了,我却故意大叫,他果真尿到一半就慌忙逃出来,于是我看着他,倒也如愿以偿似的哈哈大笑。
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沙滩翻跟头。
“你不会吗,这样。”
“不会啊。”
“我翻得标准吗。”他又翻了一个。
“标准啊。”我就差拍手叫好。
“真的吗。”继续一个。
“真的啊。”
12岁以前,他家住的地方离海边很近。
他粤语好听,家乡话也好听,我们聊天说普通话,吵架却用家乡话,不然对骂起来不会太方便。
我们现在的家里,有无数他小时候捡来的海螺,贝壳。
太久远了,再听也没声音了。
那个晚上,他又捡了一个,白色贝壳。
我拿着带回了家。
知道这不是海螺却也对它说了一句悄悄话。
你知道我讲了什么。
嗯,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