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20多年,才知道他是煤炭中毒死的

文摘   2024-09-10 20:31   四川  

暑假两个月之内,我们镇上有很多老人因病去世了,这些老人大多70多岁或者80岁左右。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每年的夏天和冬天,去世的老人特多。我想或许是因为夏季的高温天气,容易使血管扩张,从而诱发各种心血管疾病。冬季的天气寒冷,老人的抵抗力较弱,各种病毒就容易侵袭身体。

可话又说回来,老人能健康地活到70岁或80岁左右,死前没有被病痛折磨,能够安详去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古人说,人生七十古来稀。由此可见,人活到70岁就算高寿了,更不用说80岁,甚至90岁了。

在农村,高寿的老人去世叫喜丧。喜丧规定老人的年龄至少要超过古稀之年,而且要全福,全寿,全终。也就是说,老人去世前的家族人丁要兴旺,而且本人是自然死亡,也没有饱受病痛折磨,三者缺一不可。

假如老人的年龄不够,或者说是意外死亡,抑或是生前遭受病痛折磨,那就令人唏嘘和惋惜了。就像我四妈的母亲曾瘫痪在床将近10年才去世的,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死亡是每个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目睹过亲人的离世?有没有深切体会过死亡的恐惧?对于我来说,第一次近距离接近死亡,第一次切实地感受死亡,是我爷爷去世的那一天。

爷爷去世到底是哪一年,我现在无法确定,主要是时间太久远了。我推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他去世已有20多年了,或许将近30年了。反正我感觉他去世的那年距离我们很遥远的样子。按照我奶奶现在的年龄推算,我爷爷去世时最多60岁左右。

爷爷去世多年,我们一直以为他是突发疾病不幸离世的。直到去年,我和奶奶聊天时,谈到爷爷去世的往事。我才从奶奶的讲述中,猜测爷爷多半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的。

为什么说是猜测?因为我是根据奶奶讲述的各种细节以及我回想当时的屋内场景来综合判断的。
据奶奶讲述,她当时和爷爷以及我几岁的堂弟在一间卧室睡觉,由于是冬天,木床对面的窗户是关着的,地面放了一盆用来升温的无烟煤碳。
那时的信息闭塞,大家都不懂什么烤火先开窗,关窗先灭火的道理,更没有像现在的防火宣传。俗话说,无知者无畏,人有时无知真的会害了自己,这话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

在一个封闭的房间,没有任何新鲜空气,屋内还放着燃烧的煤炭,而且三个人还在里面若无其事地睡觉。如此极端危险的行为,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阎王爷,想想都觉得可怕。

三个人就这样在房间睡到天亮,奶奶先醒了,她顿时觉得头脑昏沉,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她又转头看向我那几岁的堂弟,发现他嘴巴全是呕吐物。这时奶奶感觉不对劲,嘴巴不停地呼喊爷爷,然后又用脚蹬他,但均不见爷爷回应。

奶奶见爷爷没有动静,就想自己起床去开门。但无论她如何用力,就是使不上劲。奶奶的这种症状其实就是煤气中毒的征兆,她内心想去开窗或开门,但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多煤气中毒幸存者事后都有这样的讲述。

后来幸亏我二妈发现及时,我奶奶和我堂弟才幸免于难。但不幸地是爷爷却在睡梦中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离开了人世。由于当时大家对煤炭中毒的危害没有足够的认识,才酿成了如此悲剧。现在细细想来,如果不是煤炭中毒,爷爷或许还健在。

爷爷去世那年,我还在读小学,根本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也没有恐惧之感,以为人死后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已了。

只记得爷爷去世那天,是我把爷爷扶上木凳的,让理发匠给他剃完了头。因为我们这边的丧葬习俗就是男性老人去世后,在入殓前必须要剃光头,表示对逝者的尊重。

在剃头匠给爷爷剃头时,我瞥了一眼爷爷,看到他表情安详,双眼微闭,就像睡着一样。当时我就在默想,爷爷怎么就死了呢,为啥这么突然呢。大概过了半个多月,爷爷才归于青山,到他的极乐世界去了。

现在回头想想爷爷去世的那个年代,才发现农村是何其落后闭塞,人们的认知也是何其无知,很多人对身边存在的潜在危险熟视无睹,这也导致了悲剧时有发生。


读书人吴昭
多读两句书,少说一句话;读得两行书,说得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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