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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前的陪伴（散文）｜沈莉红【荐读】

时事 2024-11-06 06:46 河南

　　每当想起病床前陪伴父亲的往事，总有一种浓浓的亲情，在心头感动着。

　　父亲清晨起床，头晕难受，感觉心口像石头压着，气喘、胸闷，想着没事，不愿打扰我们姊妹几个，就自己开着三轮车，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乡卫生院，一量血压，高压90mmHg、低压60mmHg，一问症状，当即让去三门峡市的医院。父亲想到没有拿身份证，又开车回家，到家还是头晕，就给离得最近的我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和老公就去接父亲看医生。听从父亲的想法，我们先去陕县医院，但医生说仪器在检修，又问了问症状，量了量血压，症状依旧，就让我们去三门峡市的医院。

　　到黄河医院，医生已经下班了，等待，吃饭。接着楼上楼下来回跑，挂号、检查血压，做心电图，医生让我们到三门峡南站的新黄河医院。到新黄河医院已经快黑了，办理好住院手续，医生又进行了抽血化验，让父亲卧床休息，同时给父亲扎上留置针，开始输液……

　　那是一个忙碌的周末，接到父亲生病的电话，哥哥姐姐们赶紧抽出时间，匆匆赶到医院，来陪父亲。

　　父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液，样子很虚弱，黝黑的脸庞显得更瘦了，嘴唇苍白，手臂上的青色血管凸显，让我们心疼。液体慢慢滴入父亲的身体内，时间在滴滴答答地流逝，父亲的脸色逐渐正常起来，感觉也舒服多了。

　　这时，折腾了一天的父亲静静地躺着，闭着眼，发出轻微的鼾声……我们姊妹五个就坐在旁边，小声说着话，陪着父亲休息。姊妹几个聚在父亲床前，拉着家常，说着那些年的往事，谈着现在的幸福生活，憧憬着孩子们有个好的前途，期盼着父亲平安无事。

　　记忆中，父亲走路带风，腰板挺直，脚步铿锵有力，浑身似乎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割麦、犁地、拉车、扬场，背两布袋麦子气不喘脸不红……就是现在，已经七十五岁的父亲还种着十多亩地，菜园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去干活的路上，永远不知疲倦。

　　看着休息的父亲，我们突然发现父亲又苍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白了，岁月的皱纹一圈又一圈，在脸上不留情地刻着，颧骨有些高，下巴显得有些尖，尤其是扎针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看起来太瘦了……我的眼眶湿润了。因为父亲的呵护，已经不惑之年的我，还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孩子，是父亲的孩子。

　　我以为父亲永远不会劳累，永远不会变老，也永远不会生病，当父亲真的生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平时忙忙碌碌的日子，只想着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可以用物质表达孝心，却忽视了父亲最需要的是关心和陪伴……也许，父亲是真的累了，那就让我们好好陪陪父亲吧。

　　想起小时候，每当我们头疼脑闷，浑身不舒服时，父亲都会给我们熬柴胡水，或者是葱须、姜片、核桃仁、大枣、红糖放在一起熬制的汤水让我们喝。母亲则会给我们做清淡的面汤，或者酸辣可口的对碗面，让我们热热地吃了，盖得厚厚的，躺下发汗……我们往往喝了父亲熬制的药和吃了母亲做的饭菜，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又恢复了蹦蹦跳跳的样子。

　　父母害怕我们发汗时蹬开被子，会轮流看着我们，随时给我们盖好被子。记得一次半夜醒来，母亲在做针线活，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很好听，父亲在烧水，担心我们醒来口渴……睡眼蒙眬中，雾气蒸腾的屋子暖暖的，母亲扶我们坐起，喝下父亲端来的水，再让我们躺下睡觉。听着父亲轻微的咳嗽声，母亲做针线活的声音，我们很快又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此刻，父亲生病了，那是让父亲休息的，那就让父亲好好休息吧。

　　也许，生病的时候，才是父亲肯躺下休息的时候，那我们就好好陪陪父亲吧。

　　第二天，父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心梗，严重与否，需不需要放支架，或者放药球，还需要做个造影才知道。

　　“造影？”听说是把一个探头什么的，通过胳膊上割的动脉血管，伸进心脏里……想想都疼。

　　“怕啥？那能有多疼？”父亲反过来安慰我们，和我们说说笑笑，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从小失去父亲，又是家里老大的父亲，为了叔叔、姑姑、舅舅们，更为了我们这个家，吃过太多的苦，但父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是难得的好脾气，不急不躁，乐观坚强。

　　又输了两天液，父亲的身体又恢复如初，开始不听医生卧床休息的话，下床走动，我们劝他，他像孩子一样嘿嘿笑着，说：“没事干，太急人了。”

　　父亲住院这几天，嫂子和姐姐做排骨汤、米饭、面条、包馄饨、熬小米汤，凼面汤……变着花样做好吃又营养的美食，放在保温杯里，按时按点送来。晚上陪床，我们姊妹五个商量好轮流着来，但终究还是大哥陪床的时间最长。大哥，是怕累着我们，总说自己没事，可以多陪陪父亲，大家都放心去忙工作吧。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时时处处替他人考虑，这种家庭氛围也是深受父亲的影响。

　　当父亲推进去做造影检查，我们坐立不安，心咚咚直跳，来回走动着，说着话，焦急等待着医生消息，又害怕医生叫到我们。漫长的等待中，互相安慰着。

　　“家属来一下！”终于，医生叫到了我们。

　　“没事的，血管堵得不严重，还是小血管，得注意……”医生给我们交代父亲的情况。

　　我的眼睛湿润了……“好人有好报！善良的父亲吉人自有天相！”我说。

　　“太好了！”哥哥也很高兴。“没事就好！”姐姐也放心了。

　　当父亲回到病床，我们一家人又恢复了热闹的聊天。幸好，同病床只有父亲一个，要不然，真的会吵到病友。我们都为父亲感到高兴，父亲又开始劝我们回去忙碌了。

　　出院后，我们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说着“没事，在家里歇”的话，但我们分明听到父亲在菜地里劳作的声音。

　　想起病床前的陪伴，我们惟愿父亲身体康健、事事如意！同时祝愿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睦睦！

　　我想，岁月静好，家人健康，平平淡淡，那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本篇审稿、组版 ⑤

作者简介

　　沈莉红，河南陕州人，中学教师，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南思客》签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