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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分发烤火煤｜郭从珍【荐读】

时事 2024-11-07 06:49 河南

　　立冬，标志着冬季的正式到来。立冬的到来，意味着生气开始闭蓄，万物进入休养、收藏状态。它不仅是自然界万物收藏的象征，也是人类社会享受丰收、休养生息的时刻。每逢立冬，我都会回忆起与分发烤火煤有关的故事。

　　20世纪80年代中期，因为一个特殊原因，我果断辞去了县城一所中学特聘教师的职位。三天之后，我意外地应聘到县水利局上班，聘书上的职务是局办秘书。名义上是秘书，实际上从事的则是提茶送水、执壶倒酒、迎来送往、踮踮跑跑的店小二的营生。

　　真得感谢时任水利局局长的我的那位老同学，是他给了我一个养家糊口的饭碗，而且待遇还相当优厚，月薪超出副局长，还享受全额的福利待遇。因此，我干得兢兢业业、得心应手。

　　办公室干的最多的具体活儿，是为员工安排生活福利，比如立冬之后为员工们分发烤火煤，就是一部重头戏。

　　每年立冬，局领导就会根据水利系统优越的运输条件，派汽车进山拉煤，分送到员工的家里，以作冬季取暖之用。具体行动自然由办公室来操作。

　　就是在分发烤火煤的过程中，让我结识了一位特殊的人物。此人姓葛，是局设计队的一位工程师，人们都喊他“葛工”。说他特殊，至少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是脾气古怪。葛工一不进牌场，二不搭酒场，三不去歌舞场。

　　当时，县水利系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春节假满之后，各科室员工都轮流做东，互相宴请。而葛工却从不参与。他不管张三李四，也不分局长科长，一律不给面子，概不赴宴，自然也从没设席摆宴。平时除了上班工作之外，其余时间就是闷在家里翻书看报，查找业务资料。有人说他不通人情世故，他听了一笑置之。

　　其二是葛工喜欢较真儿。突出表现在福利待遇上。葛工信奉“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比如分发烤火煤。多数科室都按同路的员工几个人分一车，到家之后无须过秤，掐骨碌各卸一段儿。而到设计队却行不通，光葛工那一关就过不了。他坚持必须过秤，多一斤我不要，少一斤得说到明处。

　　再比如分水果。有些行政村，为感谢水利局的支持，会将自己种的水果送到局里。一般科室员工图省事儿按人头儿扒谷堆儿。设计队则不行，有葛工坚持必须上秤称，不该我的我不要，该我的不能少。有人嘲笑他斤斤计较，他嗤之以鼻。

　　其三是葛工不入流俗。有一段时期，走后门儿成为一种风尚，特别是劳动就业方面，托熟人走后门儿成了一种普遍现象。而葛工在这上头却显得格格不入，一窍不通。他有两个女儿、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儿考上了大学。另一个女儿却连高中也没升上，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妻子不止一次劝葛工说：“就凭你的身份，凭你在县里的影响，你要是赖好跑跑，托托熟人儿，走走关系，谁会不给你个面子。眼看女儿这么大啦，你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不去求人家，谁会把工作送到你家里头呀？”

　　葛工不耐烦地说：“你整天出个乌鸦嘴，叨叨个啥呀？找工作得凭自己的本事。当年我参加工作的时候，谁替我托熟人儿走后门儿啦。你参加工作时都找的谁呀？你就是托人给她找个工作，没有本事也干不好！”

　　有人说葛工是自命清高，葛工听了却不予理睬。任凭妻子催，女儿求，葛工也没为走后门儿的事走出家门一步。

　　好在老天有眼。他女儿和初中同班同学谈上了恋爱。男友的爸爸当上了副县长，不用动嘴跑腿，就有人为葛工的女儿在银行里安排了一份儿不错的工作。你说这是巧合啊，还是机遇啊？抑或葛工的清高感动了上苍呢？

　　其实，葛工还有一项特殊之处，为整个水利系统所公认，那就是工作上从不挑肥拣瘦，技术上一丝不苟。有一次，为迎接省水利厅组织的评比检查。局领导派葛工到一个乡水利站协助制作展板。他接连忙了三个通宵，累趴在图纸上也不下岗位。同志们称赞葛工工作上拿得起、放得下，关键时刻冲得上、打得赢，不愧“拼命三郎”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