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仿佛是昨夜鞭炮声的余韵。天刚蒙蒙亮,街道上已经能听到零星的爆竹声,那是人们迎接新年的第一声问候。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每一个角落,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温暖。
郑振虎家住在北城区,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对联上鲜红的“福”字。邻居们互相拜年,脸上洋溢着笑容,空气中充满了祥和的气息。节假日不上班一身轻松,他悠然悠然坐在沙发上刚打开电视看春晚重播,电话响了,那头传来银铃般的女高音:“郑大哥,春节快乐!我和秦川商量好了,一会儿过去给你和婶子拜年!”
郑振虎一脸茫然:“喂,你那是哪个?”
“我是杨家庄的,咱们是亲戚呀!你和秦川是亲戚,我是秦川媳妇,咱们自然是亲戚哦。”
亲戚?郑振虎在杨家庄熟人不少,但绝对没有什么亲戚。既然人家上门拜年,总不能饿着回去吧,郑振虎吩咐妻子翠花准备中午的饭菜,迎接“亲戚”到来。
那年,扶贫“攻坚”工作开始后,局里要抽调一名同志蹲点扶贫,一向工作热情高,会说话、办事利落的办公室副主任郑振虎自然成为合适人选。郑振虎抓包的村子就叫杨家庄,山大人稀,交通不便,村子里的自然经济薄弱,是一个屙屎不长蛆的地方,这里的贫困户更加贫困落后。郑振虎包抓的贫困户叫秦川,光杆一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一身懒骨头,抽烟喝酒还爱出风头,光景过的一塌糊涂。
郑振虎第一次家访,秦川躺在土炕上连身子都没转,屁眼对着郑振虎就是一顿刻薄尖酸的输出“你们是来走过程的,能像变戏法似的给我们变些钱?没那本事吧,两个山字摞摞,请出去!”郑振虎被灰头土脸地撵出门外。
郑振虎第二次家访,电摩上放在米面油走到了秦川家里。进门就说,“上级让包抓干部结‘穷亲’,那么咱们以后就是亲戚了,穷亲有困难,富亲就得伸手扶一把对不对?你的条件我一清二楚,有厨子手艺就是有点不勤快,我南关有个亲戚开饭店,你要想干,我给你介绍介绍?”秦川冷冷地说“不用,在家千日好,出门步步难,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屁孩不知道歪好?反正谁想干谁干,我打死都不干。”郑振虎又碰了一鼻子灰。
郑振虎第三次家访,秦川好像不太耐烦嘀咕道“来了顶球哩,又不解决实际问题。”郑振虎说,“我今天就是来解决实际问题的”。听说是来解决实际问题的,秦川立马来了精神,叫嚷起来:“恳请扶贫工作队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光棍汉,给我秦川找个媳妇成个家!”郑振虎语重心长地开导他说:“秦川呀,找个媳妇不难,可人家姑娘见你成天不务正业,吆鸡撵狗,好吃懒做的,谁愿意嫁给你?你如果财大气粗,腰缠万贯,别说一个,就是十个八个,还不是由你挑由你选?今天晚上,你蒙住被子好好想一想,看我说的有没道理?。分手时,郑振虎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给自己丢脸,也不要给杨家庄的乡亲们丢脸。秦川想想郑振虎说的句句都在理上,第二天红着脸找到郑振虎说:“我愿意进城去饭店”!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秦川此后像换了个人儿似的,能吃苦,不怕累,再加上手艺好,烹制出来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被老板提升为掌勺大厨兼后厨领班,干活虽累,但工资翻倍。不久,他和端盘子的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秦川媳妇擦出爱情的火花,喜结良缘。郑振虎还随了一份幺洞洞(100元)贺礼呢!
——叮咚,门铃响了。打断了郑振虎藏在心底的记忆。
“给大哥大嫂拜年喽!”秦川两口子喜气洋洋进了门。
“亲戚来了,进屋,进屋,翠花,快上菜”
饭菜上桌了,缕缕热气袅袅飘起,欢声笑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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