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苏州发生的事,令人感慨万千。女英雄胡友平的善良和勇敢,令人崇敬有加。无数人到事发地敬献鲜花,令人唏嘘不已。人数庞大的“新quan民”的各种无耻表演,令人恶心之极。还有很多,恕我不便列举,更无法展开评说(尝试过,发不出)。昨晚看到一个视频,就让我感到相当恶心。虽然类似视频——包括比它更恶心者——也见过不少,没见过或没点开浏览的更可谓汗牛充栋。但我今天还是想把它拿来说一说。那个短视频说的是——算了直接复制它的原文吧,很短:“100位中国女人昂首挺胸穿着中国汉服走进日本,虽然不喜欢这里那也要来,带着100闺蜜一起穿上汉服拿着我们中国🇨🇳红旗走进日本,哼。”虽然它说“100位中国女人”,但其实是代表不了“中国女人”这个群体的。因为视频字幕明明白白写着“山东济宁”四字,查看视频号主人的地址也是山东济宁。那么“100位中国女人”是否全部来自济宁,不得而知。即便她们来自神州大地各省市县乡,只是到济宁汇合,也没资格代表“中国女人”。
提起“汉服”,我又想起了差不多两年前同样是发生在苏州的“和服风波”事件。2022年8月10日,一位青年女子身穿类似“和服”的动漫服装走在苏州淮海街上,被警察以寻衅滋事为由带走,盘问5小时并写下悔过书后,方才于凌晨时分获释。
单个的中国人偶尔穿穿和服(其实那位女子是一个coser,所谓和服只是她扮演的一个角色的服饰),在中国居然可以被控“寻衅滋事”(众所周知这是一种罪名);而100名中国女人却可以在她们“不喜欢”的日本国的境内着“汉服”招摇过市,并且摆各种pose高声喧哗拍照录像,却啥事没有。想想真是梦幻得很。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心平气和地说几句有关“和服”与“汉服”的常识。(敬请有关人士理性看待这个问题,有理讲理,无理别闹。谢谢!)首先我想说的是,类似风波不是今天才有,只不过由于近日苏州又发生了一起涉日恶性事件,令类似风波被舆论步步放大,成为一个再再再……再次引发热议的舆情。所以有必要来一点正本清源。其次我想说的是,如果舆情出现较大偏差,一般情况下都跟大众的认知有关,即人们对事实层面的认识出了一些问题,导致情感倾斜失真、情绪外溢失序,几近不可收拾。关于大众的认知,我以为跟以下两个因素有关:其一是某些常识性信息被长期忽略或掩盖,令大家在对一些事实的认识上陷入盲区;其二更严重一点,就是某些被长期歪曲甚至颠倒的“史实”,令数量庞大的社会群体深信不疑,且不容置疑,一质疑就帽子满天飞。
比如什么叫“和服”,很多人的认知就相当成问题。有人将花花绿绿的浴袍外穿并招摇过市,也会被敏感人士诟病,认定前者穿的是和服或者至少是“日式浴袍”。不过,这只是比较浅层次的认知偏差。更广泛的认知偏差在于,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即便是正规的和服,实际上也是源自我们华夏先民的着装。简而言之,所谓和服只是中国人的叫法,日本人其实称之为“吴服”,这个吴就是魏蜀吴的吴,东吴的吴,吴侬软语的吴——其实就是古代苏州人的服饰,因为苏州古代就称吴,曾经是一个名叫吴的郡,吴中、东吴(狭义)等等都是她的别称。在古代日本人眼里,“吴人”就是中国人的代表。他们把吴服——中国服饰带回日本,那叫时尚。所以这个“和服”——日本人口中的“吴服”,实则东瀛古人崇尚中华文化的产物。大家都看过古装剧,无论秦汉还是唐宋乃至大明,其中的汉族女子穿得最多的,不就是那种类似于“和服”的“汉服”“唐服”“吴服”吗?请看下图。既然“和服”其实就是“汉服”,即便被日本人改良了,但其中所蕴涵的美轮美奂的中华服饰文化精髓,仍然显而易见;年轻人偶尔穿一穿照照相,有何不妥?更别说违法了。写到这里,索性再说说“支那”这个词吧。如今看来,你想要“支那”不“蔑称”已经不可能了。然而“支那”二字确实不是日本人发明出来侮辱中国人的。事实上很早以前的中国皇帝唐玄宗,就在其诗作《题梵书》中,称自己所统治的大唐为“支那”。这是因为印度人早在远古时期,就开始尊称喜马拉雅山东边的那个大国为支那(Cina)了。而Cina在梵文中表示“丝”,是个美好的词汇。汉明帝时,梵文Cina随着佛教传入中国,后又传至日本。古罗马称中国为“Sinoa”,以及后来的英文“China”、法文“Chine”等等,都源自梵文的这个Cina。所以“支那”一词原本并无贬义,相反当它被用作称呼东方大国时,是个标准的褒义词。当年章太炎、梁启超、孙中山、秋瑾、鲁迅、闻一多……等等大名鼎鼎的中国豪杰,都曾在不同场合自称“支那人”。孙中山流亡日本的第二天,当地报纸即刊出消息,称“支那革命党首领孙逸仙抵日”,他见后非常高兴;梁启超办《时务报》时有个笔名叫“支那少年”,还出版过一本《支那四千年开化史》;康有为之次女康同璧更曾在诗中自称,“我是支那第一人”……当然,“支那”一词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被污名化了,也就是说变成了一个贬义词。但是假如我们知道了它的渊源后,那么在某些情况下,就可以拥有一点点平常心,遇到某些事情不至于太过愤怒,气大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