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粪翁
作者:孙白《海报》1944年4月29日
邓粪翁先生小影
举晚近沪上书画家,数之,若粪翁、公愚、白蕉而外,欲求大气磅礴,力透纸背者,正未易数遘。其间公愚为永嘉望族,箕裘之绍,自有由来。惟粪翁先德,未闻以八法著,故翁之擅书法,正如刘季之掘起田间,开基创业,不若公愚如太原公子,翩翩裘马,其进修之过程,更较难能!
翁之治书,于南北诸碑,无不窥,日课数百字,遑间寒暑,故苍劲朴茂,再参篆法、钟鼎,于是胎息一厚,自能加人一等。翁于书法之外,兼工锲事,自期甚高,不作第二人想。其致力处,以秦汉为经,而纬之以皖浙,旁搜远绍,遂集大成。人之得其寸缣片石者,莫不睹为瑰宝,珍同拱璧。
近年以还,韬光养晦,闭户读书,不肯多作,只就兴之所至,随笔挥洒,精力益见饱满。历二年来得数百件,以友人怂恿,顷方举行个展于宁波同乡会,与世人相见。世有以翁之署名,不经见,疑其人多怪癖者,不知粪之义,实有除不洁之意。古者洁治斋室,号称粪除。翁持躬洁介,不苟取与,樽酒过从,惟二三淡泊之士;若达官巨贾,邀其一顾,宁谨谢而避浼之。世人不察,以为得邀贵人青睐,竟绝裾不顾,群目为狂为怪,见真皮相矣!盖翁之志,一在其所修之艺,于世之功名利禄,淡焉若忘。有以书法金石商讨者,翁常延为座客,为之批却诀奥,讨论今古,恂恂然,如或不及。日晷忘倦,酒酣耳热,则抚时感事,热泪盈眶,至性流露于不自觉。大凡抱绝艺者,必具至性,如放翁、所南,于诗文兰草,记其爱国之思,若翁所记,其在金石书法乎?问之粪翁,笑而不答。询之有众,谓愚知言。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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