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汶祥妻遗书考
来源《平报·秋雨梧桐馆笔剩》1941年1月
清季张汶祥之狱,见于诸家记载者甚多,无须再事稗贩,其饰妻为妹,以求塘栖外委一说,笔者亦曾著文刊诸本刊。兹偶检旧箧,得雪渚钓叟所辑录之《钓余闲录》一卷。钓叟为谁?已不可考,书刻于光绪甲辰(一九〇四),度必为晚清时人。
《钓余闲录》中有张汶祥妻遗书一篇,真伪不能辨,据钓叟跋语:“此书得之于缝工,张妻殓时,系于裙带间,蝇头细字,书法娟秀。缝工疑为珍饰,私自怀之而归,剖视之,乃绝命书也。”此说似未见其他笔记,不知钓叟何由知之。
按“遗书”所言,马新贻微时,张汶祥不徒周以衣食,且为之营谋;马之跻于通显者,汶祥一人之力也。设此书非伪托,则马之被杀,必有其可杀之道;而其间之错综复杂,殊非外人得以臆测。致“刺马”一案,遂成千古疑案。
其书略云:……第所虑者,马新贻既不能偿其私愿,则将来见吾夫,或为含沙射影之语,或为泄忿灭口之计,皆势所必致也。嗟尔马新贻!天良苟尚未泯,其亦思黄村客邸中,孰疗尔之病愈者?张汶祥也!尔今日功名之显,禄秩之崇,孰使尔声誉洋溢者?张汶祥也!尔从前家室之累,衣食之艰,孰使尔绰有余裕者?张汶祥也!济南军营中,孰援尔以进身者?张汶祥也。噫嘻?汶祥之待尔如彼,而尔之报祥如此,吾不尔之死所矣……
观乎此书,即可知张、马系之密切,非泛泛可知,然则饰妻为妹云云,亦非信史。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此我国载笔之言之不足“尽信”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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