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吉要鷄販食鷄屎
作者:崖州竹主《大汉公报》1939年12月
《荒唐镜五斗陈梦吉》海报
我哋廣東佬,誰個不識陳夢吉德大名?佢的笑話,連細蚊仔、八卦婆,都噲講,聽到無不笑到肚痛。現在我所講呢一段,聽過的人自然當佢舊,未聽過的人一定話佢新。既然係講古,則古時的事,當然有好多人知,怕乜開番槓舊野呢!
吉叔有一日,家內有喜事,需用三幾隻鷄做酒,遇正墟期,出墟搵鷄販交易,問聲每斤要幾多銀?鷄販開價一錢四分四。當時生活程度,未有今日咁高,平常每斤鷄至多價值一錢銀,不過鷄販見佢一連要買幾隻,料到佢必有喜事,非鷄不可,所以吊高嚟賣,搵的著數。
吉叔本是數口之家,行情極光,答以價錢太貴,呌佢減實,誰知鷄販係牛皇的後裔,一身牛氣,聞吉叔嫌貴,便牛牛精精罵曰:「想平食鷄屎喇。」吉叔見佢咁可惡,一句唔出,買水咁頭不顧而行,與另一鷄販交易。
喂,朋友,你估吉叔係自量口拙唔係呢?非也,吉叔有名扭計祖宗,點肯把佢輕輕放過?隘交唔中用,不如畀些少滋味佢嚇,果然下次墟期,吉叔又找著鷄販牛先生,問過價錢之後,一句答應,大大殺起。
鷄販偷偷歡喜,以為今回搵到笨七,撈到水蟹,吉叔呌佢將所有十零隻鷄,擔回自己家中。
入門之後,詐諦往隔籬二叔婆處,搵把秤番嚟秤過,一去好耐,仍未見返。鷄販一早出市,未食早飯,五臟神作怪,喉嚨伸出隻手,一眼望見檯上有餅仔十數包,其中幾包拆開,估話細路拆開來食過,一定無數目,貪心起來,偷了幾個食左。
食到半,吉叔攜秤回來,偽為不知,正想鬱手秤鷄,一角踏著地下有餅仔半塊,連隨拾起,放回檯中,自言自語曰:「乜咁糟呀,我都唔知行左幾遠路,至買到佢,今晚泡製的老鼠,免佢夜夜偷食偷得咁過癮,呢回的老鼠重唔死咩?」
鷄販聽聞,當堂嚇得睜大眼,擘大口,唔知點好,口震震問吉叔真定假?吉叔滋滋油油自認好計,要報老鼠仇。鷄販魂飛魄散,不打自招,供認偷食左幾件,問吉叔有救否?
吉叔話當然有,佢買老鼠藥之時,恐防細路唔識危險,偷食撞板,問明救治之法,好彩你講得早,唔係就噲瓜老襯。
鷄販哀求救命,吉叔咁淡定,教訓佢一番,呌佢做人咪咁貪,鷄販已經慌到標靑屎。吉叔好少理,嘆完煙又嘆茶,然後聲明要依足佢話,合埋雙眼,至肯俾藥救佢。
鷄販無法,不敢不依,把燈籠咁大雙眼合埋,吉叔在鷄籠底取鷄屎一碗,用水開勻,先用手執住鷄販個鼻哥,免被佢索到蘇味,灌落鷄販口內。鷄販當係靈丹妙藥,大飲特飲。
吉叔等佢飲完,笑微微曰:「老友,呢個你唔係食蔴糖鷄屎,一定唔救得生你咯。」
鷄販想起前墟舊事,方知吉叔有意報仇,一手將攜來的鷄攜走,恨恨回家。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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