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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周末，何芳去市人民医院伺候住院的父亲。
一个月前，73岁的老父亲晨练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大胯骨折。
何芳和哥哥姐姐闻讯赶来，第一时间把老父亲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后，何芳找了在医院上班的同学，把老父亲安排在医院的老年病房。
老年病房里共有三个床位，其他两个床位也都住上了病人。一个是老太太，和何芳的父亲年龄相仿，一个是老头，看上去年龄要大一些。
父亲没被摔倒前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圈，他经常和之前的老伙计们一块健健身，下下棋，散散步；
孩子们平时各忙各的事儿，周末有时间就去老房子里看望一下老父亲，陪老人吃顿饭，聊聊天。
父母子女之间各得其乐，关系很是融洽。
可是这一摔伤，就完全打乱了整个家庭的节奏。
住院花钱是小事儿，关键是陪护。
02.
何芳的父亲是个退休教师。几年前，何芳的母亲因病逝世，老父亲难过了好久。
可他坚持独身一人居住之前的老房子里，始终不肯和儿女们搬到一起居住。
何芳兄妹三人。姐姐最大，在一家服装厂打零工，平时还要照顾刚刚怀孕的儿媳；
哥哥在本市一所中学担任校长，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儿；
何芳最小，在本市辖区内一个县里的应急管理局工作。
记得母亲刚去世时，兄妹三人曾商量着让老父亲到每家轮流居住，一个月轮回一次，可老父亲说什么也不肯。
他对儿女们说：我之前和你们母亲一块生活，有了一些老年人独特的生活习惯。在这里，我每天都感觉你母亲没有走，还在我身边……再说，你们几个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家，我现在生活还能自理，不想过早的和你们掺和在一块，等我老的走不动了再说吧！
就这样，老父亲独自一人过了好几年，倒也安然无恙。
可没想到，父亲毕竟年纪大了，这不，一不留神，就摔得如此严重。
医生说，这是老年人最后的一摔。
因为兄妹三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官身不自由”，照顾老父亲就需要轮流着来了。
几乎每次，老父亲看到儿子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换尿不湿，看到女儿皱着眉头给自己擦屎刮尿，都会流着泪说一句：唉，也怪我自己不好呀，连累着你们兄妹几个！要是你母亲还在，那该多好啊！
03.
今天本来是轮到何芳的姐姐来医院照顾老父亲，可姐姐打电话说，她儿媳妇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也要住院，先让何芳替自己到医院照顾老父亲一天。
何芳也有点不情愿，可还是给单位领导请了一天假，到了医院。
同病房的那位老太太正在打电话。听口吻好像是打给自己的女儿的。
就听老太太说：“妮儿呀，今天是该你来医院给我送饭呀！怎么啦？你今天又没空？唉！刚才给你哥哥打电话，他说他今天也没时间，唉，那就算了吧，好了，你们都忙吧，打完针，我自己去病房外边买点吃的吧！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老太太放下了手机。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卫生纸，轻轻地擦拭着红红的眼睛。
另一位病床上那位年纪稍大的老头精神还不错，他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一旁的老伴正坐在他身边，一边用手给老头掖掖被子角，一边小声埋怨他不好好吃饭。听老太太的语气，就像大人爱怜地嗔怪一个挑食的孩子。
病床上的老头就不好意思的连连笑着说：“行行，你说的对！嘿嘿，听你的，我吃，我吃……”
何芳的老父亲正侧身躺在病床上，面朝病房的墙壁。他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爸”，就赶紧转过身，扭过头。
看到何芳后，老父亲眼睛里立刻有了光，却又马上换了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哈，俺芳儿来啦！我以为，我以为你今天也没空来了呢！”
何芳心里一阵酸楚，她忽然想起父亲之前经常说的一句话：
家有儿女一大群，不如老伴一个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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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月南风，一个爱生活，爱阅读的70后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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