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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门前那块大石头墩子上。
此时正值中午,一连几天的阴雨天气,让人们有了对阳光的强烈渴望。
苍天不负,太阳终于出来了,而且太阳一出来就有点抢风头,热情四射的光满足了人们对它的无限期望。
吃罢午饭,张大爷点了一支烟,丝丝缕缕的青烟在手指缝隙间孤独的时隐时现。
他慢吞吞地套上女儿刚给寄来的羊绒马甲,趿拉着儿子寄来的正宗老北京布鞋,就百无聊赖地走出家门。
跟着他走出来的,还有元宝。
元宝是一只小土狗。
张大爷在家门口那颗大杨树下站了一会儿,听着秋风扫落叶哗啦哗啦的声音,他朝家门前的大路左右两侧看了看,希望能看到一个人过来和他拉拉呱,可让他失望的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怅然若失地趿拉着鞋挪到树下的那块大石头墩子前,慢吞吞的抽了一口烟,就顺势坐在了石头墩子上。
元宝摇着细长的小尾巴,乖乖地跟在张大爷身后,然后就安静地趴在了他的左脚边。
02
张大爷今年68岁。
20年前,一场大病夺取了老伴的生命。
其时的女儿刚满18岁,读高三,儿子刚15岁,读初三。
中年丧妻,张大爷彻底失去了精神支柱;加上为妻子看病又拉下了一车饥荒,他痛苦不堪,甚至有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可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娘,总不能再失去爹呀!
更何况,女儿和儿子的学业都正值关键时期,压力本来就大,一下子又失去了母爱。
作为父亲,安抚孩子的情绪,挑起起家里的重担,这是他这个当爹的,义不容辞的责任哪!
他要是倒下了,家里的整片天不就塌了吗?!
一夜之间,张大爷苍老了十几岁。
他咬紧牙关,强打起精神,养儿教女,打苦工,还欠债。
除此之外,他已别无出路。
期间,有不少好心人劝张大爷再找个老伴,可张大爷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他心疼两个孩子,担心儿女们在后妈手下受委屈;
他心疼钱,因为无论娶谁,都得花一笔不少的费用。
而他赚的钱,一要供儿女吃穿和学业,二要偿还给妻子看病留下的债务,至于找媳妇的“闲钱”,他的计划里,可没有这笔预算。
岁月无声,几十年沧桑一晃而过。
风霜遮盖了张大爷的笑颜,他的腰渐渐弯成了一张弓。
两个孩子在父亲的庇佑下茁壮成长。他们也懂得父亲的苦心和不易,用努力学习换取张大爷的欣慰。
先是女儿考上了本省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国企;接着儿子也考上了外省一所211大学,毕业后考编上岸,成了南方一个二线城市的公务员。
张大爷的苦心,黄天不负。
有人说,人生的下半场,拼的是子女。
虽然张大爷的背驼的更厉害了,但他却成了这个小山村最牛的父亲。
因为他凭一己之力,连接供出了两个高生;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工作没用他过多操心,都一下子稳当当地着了陆!
这在四里八方,可真不多见!
03
秋日的天,早晚温差很大。
太阳刚一偏西,气温就降下来了。
坐在大石头墩子上的张大爷感到了一阵阵凉意。
“唉,人老了,不禁冻了”,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吞吞的站起身,想回家再加一件衣服。
张大爷走到屋子里,打开橱柜,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橱柜中间的那件深灰色的毛呢外套。
张大爷心里骤然一阵发慌,他伸出枯瘦如柴的双手,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这件深灰色的外套。
柳巧,柳巧……
张大爷从心底喊出了这个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两行热泪不由得从眼里涌了出来……
那是张大爷心灵深处最浓的一抹疼痛。
时隔八年,他也等了八年。
他还在等,他要等到地老天荒,永生不渝……
04
春日,西边的彩霞映红了天。
柳婶拖着瘦弱的身子,心事重重地从田洼里回了家。
那年的柳婶刚满52岁。
柳婶大名叫柳巧。
两年前,柳婶的丈夫王大力突然遭遇了一场车祸,意外离世,时年50岁的柳婶就成了寡妇。
虽然两个双胞胎儿子均已经成家,可身强力壮的男人转眼间就这么走了,柳婶一时难以接受。
肇事车主赔偿三十万。
柳婶的两个儿子商量了一下,就对柳婶说:我们两家的孩子都要上小学了,听说城里的教学质量比咱们农村强百倍,我们兄弟俩商量着,是不是俺也都在城里买套房子,让孩子在城里上学?
柳婶沉默了半天,没有回应,她明白儿子的意思。
大儿子接着说:俺爸的赔偿费,我和老二一家一半平分了吧,我们俩用这笔钱当做首付,先把房子买下来。
柳婶刚想说自己要留点养老钱,却被二儿子打断了话茬。
二儿子说:妈!您怎么不明白呀!您现在还不算老,暂时还用不到那笔钱呢,等您老了,我们兄弟再给您凑养老钱不一样吗?!
柳婶还想说什么,两个儿媳妇就怒气冲冲瞪着她,说:妈,您啥都不用说了,谁家的老人不疼爱自己的孙子辈啊?这是给您的孙子投资学业嘞!又不是我们自己个儿花这笔钱!
再说啦,我们也不是不管您呐,您怕什么啊?真是的!
被儿媳妇这么一怼,柳婶就像吃了黄连的哑巴一样,啥也说不出来了。
05
半年后,柳婶的双胞胎儿子如愿在城里买了房、安了家,孙子们如愿上了县城的小学,两个儿媳妇都欢天喜地。
两个儿子家的土地都流转出去,每年只按期收租金即可;平日里,儿子儿媳都在县城打工居住、照顾孩子,生活好像更加红火起来。
唯独柳婶留在了老家,她每天在空旷的老院子里茕茕孓立,形影相吊。
没有了老伴,没有了赔偿金。她耕种着自己的半亩农田,用以维持自己孤苦伶仃的生活。
家里少了一个人,好像除了柳婶塌了半边天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高兴。
06
那年的春天特别干旱。从立春到惊蛰,老天硬是没下一滴雨。
眼看着麦苗就要返青了,再不下雨,返青水就必须人工浇灌了。
一大早,柳婶就接到了村里生产组小组长张大爷打来的电话。
“他婶,村北坡的那块田今天要准备浇水了,你那半亩地也要浇吧?如果浇的话,中午你就到田里来吧,我让咱村里的电工把浇地用电送上?”
柳婶就急忙说:“要浇呢,不然麦子就旱死了!好呀,我中午就去田里!”
柳婶草草地吃了几口午饭,就匆匆忙忙的骑着电动车赶到了田地里。
此刻,张大爷已经在田地头的水井边等着了。
这一年,张大爷整整60岁。
他的两个孩子都早已在不同的城市里安了家,过着优渥的生活。
孩子们也很孝顺,每月按时给张大爷转来不少的生活费。
老伴已经去世十二年了,此时的张大爷早已经走出了丧妻之痛。
他身体倍儿棒,衣食无忧。
孩子们都劝他把那半亩地流转出去得了,也省的出那份苦力。
可张大爷说什么也不肯,说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种点地就当锻炼身体了;再说,自己种的粮食吃起来放心,还能给生活在大城市的子们送点新鲜蔬菜,多好呀!
就这样,和柳婶一样,张大爷个人的那半亩地,也是自己耕种
村零星小块田地的浇灌,并不像种粮大户那样完全自动化,而是需要人工操作。
浇地时要先把卷成捆的沉甸甸的塑料水袋拉到机井边,再顺着地块把长长的水袋扯自家田里,最后还要有人专门看着,防止水袋撑破而漏水。
这是个体力活。之前丈夫在世的时候,柳婶根本没干过这种粗活。
可现在,丈夫走了,儿子们都不在家,自己不干,又有谁管她呢!
张大爷已经用电动三轮车把沉重的水袋拉拉到水井边。
柳婶就赶紧挽起裤腿,准备拉那条长长的水袋。
张大爷就走了过来,笑着说:咱们两家合伙吧!我来拉水袋,你负责看着水袋漏不漏水就好了。浇地也是个力气活,你们家之前有大力……
张大爷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提王大力,就闭口不吱声了。
柳婶并没有介意,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唉,谁说不是呢!大力走了,你看我现在……唉,孩子们也都不在家……
张大爷没有接话。他挽起裤管,费力把长长的水袋拉到柳婶家的田地里。
作为小组长,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块田洼里,只有他和柳婶两个人还各自种着自己的那半亩地,其余人家的土地,都已经流转给种植大户了。
不同的是,他种地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柳婶种地,是为了最基本的生存。
张大爷默默地拉好水袋,通上电。
巨大的水压瞬间把水袋撑得鼓鼓的,清凉的地下水汹涌而出,从水袋流到地头,顺着田拢,最后缓缓均匀流进干涸的田地里。
柳婶恍恍惚惚地望着这一切,她看着眼前忙来忙去的张大爷,仿佛看到了丈夫王大力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柳婶的眼里就涌满了泪。
苦咸的泪水如同面前的浇地水一样从眼里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慢慢流进她的嘴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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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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