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来说,三毛无疑是文学界一个极具特色的存在。她洒脱热情,孤独敏感,为了追寻心中的橄榄树,走遍了万水千山。
她是撒哈拉沙漠中的铿锵玫瑰,是加纳利群岛上遗世独立的逍遥客,更是滚滚红尘中一位特立独行的奇女子。
谁又能想到,这位自由随性、洒脱不羁的女子,最终竟以上吊自杀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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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考试就像是一种屈辱 你说你会了 别人不相信 偏拿张白纸要你来证明。——三毛
三毛原名陈懋平,但她觉得“懋”字过于复杂难写,于是将名字改为“陈平”。她从小性格内向,不太喜欢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更喜欢一个人独处。
上初中时,三毛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天都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导致她的学业有所耽搁。一次月考,她四门功课都不及格。上课时,又因为没有回答出数学老师的提问被罚站,在她的脸上画了两颗“零蛋”。教室里回响着同学们的笑声,只有三毛低头不语。
从那以后,三毛出现了心理障碍,只要看到当时罚站的地方,就会晕倒过去,最后只能休学在家。
休学的那几年,三毛整日待在家里看书,长时间与外界隔绝,性格变得更加孤僻。三毛的父亲为了帮助女儿走出困境,请来了名师顾福生教她油画。而顾福生在与三毛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三毛真正的才华在于文字,于是开始引导她走上了文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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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三毛
三毛的一生经历了多次恋爱。初恋梁光明长相帅气,学识渊博,三毛热烈地爱着他。然而,三毛过于敏感和情绪化,给了梁光明很大压力,在三毛提出结婚时,他退缩了。三毛为了治疗情伤飞去了西班牙,这也成为她人生的新起点。
三毛到达马德里后,完全解放了天性。她开始抽烟、喝酒、唱歌、旅行,她变得热情爽朗、自由奔放,吸引了众多追求者,她似乎变成了一只“花蝴蝶”。
在一个圣诞夜,三毛在朋友家邂逅了18岁的西班牙大男孩荷西,他为三毛这个特立独行的东方女孩深深着迷。荷西跟三毛说,你等我6年好吗?我还有大学4年,兵役2年,等6年一过,我就娶你好吗?
此时三毛没有预见到这个大男孩有天会成为自己的丈夫,所以她没把荷西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三毛回到了台湾,与父母团聚,并成为台北大学哲学系的一名教师。她还与一位德国男子一见如故,迅速发展成恋人关系。但在他们婚礼前,未婚夫突发心脏病,死在了三毛的怀里。三毛因为无法承受失去挚爱的打击,选择了服药自杀,幸好家人及时发现才救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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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三毛
三毛再次飞往西班牙疗伤,这一次,她重遇了荷西。七年未见,曾经的大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结实的男人。当三毛参观荷西的房间时,她惊讶地发现,墙上挂满了她的照片。
这一幕深深感动了三毛,她对荷西说:“你还记得当初你说的6年之约吗?如果我现在嫁给你,会不会太晚了?”荷西激动得泪如雨下,他答道:“天啊,一点也不晚,我太高兴了!”
于是,31岁的三毛嫁给了25岁的荷西。荷西用自己的爱抚平了三毛心中的所有伤痛,也重新点燃了她对生活的美好期待。两人一同前往撒哈拉沙漠,尽管那里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他们共同度过了最幸福的六年时光。
三毛说:遇见荷西前,自己是个花蝴蝶,在遇到荷西之后,以前一切情感的枝枝叶叶都不算了,我就变成这样纯洁的一个人,就是他的太太。
在两人离开撒哈拉后,又前往加那利群岛继续旅行,这时三毛写下了《撒哈拉的故事》,她和荷西之间的神仙爱情也被世人熟知和艳羡。
可惜没多久,厄运再一次找上了三毛。1979年9月,荷西在一次正常潜水中突发意外,溺水而亡。
三毛听到这个噩耗时,觉得天都塌了,当荷西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她守在荷西的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我现在有父母,不能跟你一起走,可是不要怕,我会握住你的手,过几年我再来赴你的约。”
荷西离开后,三毛的快乐和幸福也都随着荷西一起走了。之后的日子,她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开始想念荷西。她笔下的文字,再也没有当年的温柔和快意,每个字都透露着她满心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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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三毛
直到1990年4月,三毛在报纸上读到了西部歌王王洛宾的故事,他因妻子离世悲痛不已,每晚都要为亡妻弹奏曲子以悼相思。这时的王洛宾已经77岁,孑然一身生活在大漠边疆。
在三毛看来,王洛宾跟自己一样都是个孤独的灵魂,都有着失去挚爱的不幸经历。
于是三毛远赴千里之外,敲开了王洛宾家的门,两人促膝长谈了很久,三毛给他讲述自己的流浪生涯,与荷西的故事,王洛宾也给三毛说了自己写《在那遥远的地方》的灵感,以及他与卓玛的故事。
三毛觉得这是荷西死后,她第一次有敞开心扉的感觉,她很想抓住这种感觉,渴望自己的灵魂不再孤独,不再漂泊,所以想跟王洛宾相守在一起。
虽然王洛宾对三毛也有这种感觉,但他畏缩了,毕竟两人之间整整差了30岁。他无法像三毛那样无所畏惧,他怕儿女反对,怕自己晚节不报,更怕世俗的眼光,所以他拒绝了三毛。
1990年9月,三毛来到了成都,摄影师肖全为她拍了一组街头照片,她在茶馆、街头,或洒脱行走,或蜷腿抽烟。三毛虽然看起来遗世独立、自由洒脱,但却藏不住她满眼的哀伤。这也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组照片。
4个月后,三毛因病入院,在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凌晨,她选择在医院上吊自杀了。
也许是王洛宾的拒绝,让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像荷西那样爱她,为她疗伤,心没有栖息的地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流浪。如今她累了,只是提前去找荷西赴当年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