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张爱玲并称民国双姝,是上世纪四十年代上海文坛上最负盛誉的女作家。
她的自传体小说《结婚十年》,是她不幸婚姻的真实写照,也让她走上了事业的巅峰。
她,就是生逢乱世、被骂为“文妓”的才女作家——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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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原名冯和仪,寓意“鸾凤和鸣,有凤来仪”。她出生于浙江宁波一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读书人。父亲冯浦在苏青出生那年赴哥伦比亚大学求学,五年后才学成归国,所以苏青在五岁前一直由外婆抚养。
冯浦回国后在上海一家银行工作,将妻子女儿接到身边。为了让苏青能接受到良好的教育,他还为但苏青报名了各种培训班。但对从小自由惯了的苏青来说,感受到的只有束缚和压迫,而父亲永远是一副面色阴沉、极为严厉的样子。
后来,父亲所在的银行倒闭了,债务和压力让他常常借酒浇愁,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最终因病去世。
原本是家中顶梁柱的父亲,就这样突然去世,留下她们母女俩过着困苦拮据的生活。但母亲再苦再累也坚持供苏青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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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读中学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初中毕业时,她参与了学校排演的话剧《孔雀东南飞》,认识了富家公子李钦后。没过几天,李家就上门提亲。
苏青的母亲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毕竟李家家境殷实,女儿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而且,李家还会支付一笔可观的彩礼,既能减轻家里的经济压力,也能为儿子的学费提供保障。
但为了让苏青能完成学业,母亲提议先订婚,李家爽快地答应了,并愿意承担苏青的学费和生活开销。于是,苏青和李钦后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后来,苏青考入了国立中央大学外文系,是民国时期的第一学府。凭借着出众的外貌和才华,苏青在大学里赢得了“宁波皇后”的美誉,追求者络绎不绝。
李钦后当时在另一所学校就读,听闻未婚妻的名号后,担心她会被别人抢走,便催促苏青尽快与自己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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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婆家几番催促下,苏青和李钦后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刚结婚的她,曾短暂地享受过一段幸福的时光。不久后,她怀孕了,公婆对她照顾有加,满心期待她能生个儿子,给李家传宗接代。
苏青因为怀孕不得不中断学业,更让她难过的是发现丈夫竟然有了外遇。她满心愤怒,但考虑到自己娘家的困境,以及自己怀孕的事实,她哪有什么底气跟人家撕破脸,只能强压怒火和委屈,安慰自己说丈夫不过是在外逢场作戏,等孩子出生后,他肯定会回心转意。
然而,事与愿违。苏青生下的是一个女儿,这使得她在家中的地位急剧下滑。丈夫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平时对她照顾有加的公婆,也露出了冷淡的态度,甚至不愿抱刚出生的孙女。
苏青的母亲得知女儿的委屈后,尽管家境拮据,还是请求二姑妈帮忙,一起做了上百件小衣服,作为外孙女的满月礼送到婆家。然而,婆家却认为生个女儿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甚至连满月酒都没有举行。
苏青深知母亲的良苦用心,安慰母亲自己在这个家里过得不错,会安心做一个好母亲和好儿媳。
于是苏青没有继续学业,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可悲的是婚后五年,她一连生下四个女儿,在婆家的地位,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受尽嘲讽与刁难,直到1942年她才终于生下一个儿子。
然而,李钦后依旧是那个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整日沉迷于享乐,根本没有能力养家。每次苏青伸手问他要钱时,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有一次,苏青跟他说家里没钱买米了,李钦后一耳光扇了过去,跟她说:“你讨钱态度还这么差,给你还不如给舞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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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耳光彻底打醒了苏青,她终于看清,与其每天低声下气地依赖男人,还不如依靠自己。于是,她毅然与丈夫离婚,带走了三个孩子,重新开始生活。
为了养活自己和孩子们,她只能拼命写作,过上了以卖文为生的艰难日子。她还将这段婚姻经历写进了小说《结婚十年》中,作品一经出版便轰动了文坛,发行了36版,创造了当时上海出版界的奇迹。苏青的名气甚至一度超越了张爱玲,上海滩的女人们也都把她当成了情感咨询师。
而苏青写作的初衷便是为了谋生,她牢牢地掌握着读者的需求,在选材、主题上都迎合着大众的需求,让她收获了名誉与财富。
大众也特别喜欢看她笔下那股子市井烟火气,她也始终保持着这种风格。张爱玲还用“眼高手低” 来形容苏青的作品,认为她的作品完全贴近大众的心,甚至就像从他们心里长出来的。张爱玲是俯视众生、超脱世俗的,而苏青则是深陷世俗的众生之一。
但苏青的人生并没有从此一帆风顺,因为陈公博的出现,她的名声从此一败涂地,毕竟他是当时出名的大汉奸,而她已是一个公众人物。由于她和陈公博来往过密,又在文章中大谈“性”话题,结果被冠上了“文妓”的称号,不但名誉扫地,连事业也彻底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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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苏青去了越剧团担任编剧,尽管她编写的《宝玉与黛玉》连演了300多场,创下了剧团演出的最高纪录,但演员获奖,音乐获奖,只有剧本因为她的坏名声而没机会获奖。
直到后来的特殊时期,她被剧团辞退,家也被抄了,还被下放到牛棚进行改造。在那段日子,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还患上了肺病,没钱治病的她只能硬扛着病痛的身体,继续接受改造。
苏青晚年的生活也是极为凄凉的,与已经离婚的小女儿和外孙三代人,挤在一间只有10平米的房子里,相依为命。而病痛缠身的苏青,断绝了与外界的往来,只求速死。
直到1982年12月,苏青临终前,心心念念地想再看一看自己的那本《结婚十年》,毕竟那里记录了她悲惨的婚姻经历,同时这本书也造就了她一生最辉煌的时刻。但遍寻家中也没有找到那本书,最后她只能带着这个遗憾,悄然离世了。
结语:
纵观苏青这一生,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错嫁了一个男人,造成了自己不幸的十年婚姻,而她又在事业的辉煌期,错误地靠近了一个男人,让自己事业坍塌、名誉扫地。
她的人生际遇,令人唏嘘不已。但苏青还是那个苏青,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奇,却依然只是众生之一,她深深地沦陷在世俗里,生老病死爱别离,哪一样都不得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