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水乡,对于一个北方人总是有着无限吸引之力的。而乌镇的美好,梦境里出现的绝不亚于初恋情人。
初夏日子,热浪融化着我的心,情人呼唤着我的血。终于,我没有抵御得了千里之外乌镇水乡的诱惑。
走近水乡,身体里便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开始萌动。可能因为《天下粮仓》电视剧桥段在脑海的烙印太过深刻;可能是那篇《茅盾的乌镇》,文字牵引出来的力量太过强大;抑或水乡、大作家茅盾的故乡特有的气息太过特别。那萌动的东西让我的心情更加迫切,迫切于内心的寻找,迫切于精神的抚摸,迫切于情怀的慰藉。
踩着西斜的光,踏上乌镇的那一刻,我又一次没能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满目都是震撼心灵穿越千年而来的古铜色,水上的、街边的、聚拢的、单列的,眼前能够看到的所有建筑物,都以一种古朴厚重的色彩诠释着自我——这里没有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也看不到店铺林立、闹市喧嚣。这里,是乌镇。 “夕阳下的新娘”,徐志摩的比喻忒贴切!眼下恬静唯美,沉稳靓丽的乌镇,不正如夕阳下的袅娜新娘?那不事喧嚣,不染俗世,不献殷勤,不摆谱子的姿态,不正是纤纤淑女?那浅淡的笑容,欲说还休的唇舌,不正是要将满腹的故事向你诉说的娟秀少妇? 那正是你“夕阳下的新娘”,是你久违的爱人,她那每一寸肌肤都让你魂牵梦绕,深深牵挂。 掬起一捧乌镇的河水,透过浓烈的鱼香,目力所及的是,参差错落在河两岸独具匠心的古铜色建筑,建筑下深深扎入水中的方形石柱,古朴的质感渗透在夕阳的柔柔光影中。经年不息的流水在石柱周围旋转前行着,绿色的水面仿佛也透出了古拙、幽静。
踩上一条摇橹而行的木船,我真正进入了乌镇的水巷。压抑住激动的心,举起镜头,搜寻着内心里和水乡人家相通的心灵碰撞;最急于发现,绝不容错过的是与梦中情人相遇时的触电感觉。迎面而来的“水上集市”招摇在一片开阔水域,现代化的标语和灼灼盛开的水边红花,反衬了乌镇的古旧与厚重。 用心度量那低矮的桥墩和单薄的石柱,足以让你感慨于这水的平和。平日里不急不躁,一阵清风过,万种情韵动,波光粼粼的样子,正是新娘焕发的柔情。 随着橹的摆动,乌镇河之繁复、热情,水之清雅、深沉开始慢慢激荡我的内心。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河水,乌镇的一切才历千古而不变,一颦一笑随时流露特有的风情。 那水中的木屋,在我的镜头下就是创意水墨画。屋里有人,人在招手,我亦挥出多情的手,竟然挥来了一声长长的“嗨……”那声音尚未落地,木屋竟跑出了我的镜头,跑到了石桥的另一边,正是“人在屋里站,屋在水中游”的真实写照。突然觉得,尘世间所能感知到的静好岁月大抵不过如此吧。 眼前的一草一木、一门一窗、一砖一瓦,若没有经过这水的慢慢滋养,细细雕琢,绝不会以现在的模样呈现给我们的。乌镇的水正是用它那万般手段,经过岁月的不断打磨,最终为世人塑造了这独特的江南水乡。 下船,回首夕阳下波光泛滥的水巷,与一位老渔翁打了个照面,三只鱼鹰轮番叼着鱼儿向他献殷勤,生活的满足写了他满脸。 向右拐入一条幽静小巷。脚下厚重的青石板,每一块都让我感觉到自身的轻薄。巷子两边造型独特的建筑,鳞次栉比,一律用乌镇的古铜色装扮了外表。有唤作“祥林嫂脆饼”的,有唤作“吴妈馄饨”的,有唤作“雨巷油纸伞”的,一间间铺子,都像一件件手工艺术品,值得仰望,让人心颤。这正是印在记忆里的,能让人失魂丢魄的初恋。 放轻脚步,我用自己的心去触摸青石板,绝不发出任何响声,以免惊扰了乌镇古老恬静的梦。
连接两岸的石拱桥,在夕阳河水的映衬下显得庄重又不乏灵动。俯瞰桥下,乌镇的水也被赋予乌镇的色,深沉厚重,似乎能够探摸到历史的质感。三条金黄的大鲤鱼悠闲地围着岸边那对父子讨食吃,几群野生的小白鱼在金鲤周围游来游去。这是人与自然的交流,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视,是水的灵性与人的悟性的碰撞。 故乡在每一个作家的心里都是无限的情缘。在乌镇,感悟到的人与事、习与俗都能从茅盾那些鸿篇巨制里看到。由于时间关系,我没能够瞻仰茅盾纪念堂。作为一个喜欢文字的人,我的失望与对先生的敬仰久久交织在心底。正是这乌镇的水,才孕育得出这样诗情画意的古镇,培养得了一代影响深远的文坛巨匠。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就像先生最终没能回到乌镇一样,我也要留下一些遗憾了。 怀揣遗憾,心存留恋,我想尽可能多地带走那沉淀在古镇骨子里的文化气息,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敞开胸怀,放远眼光,我打算把更深的水乡秀色融入内心,却深感胸怀不够大,眼光不够长。 乌镇,夕阳下的新娘,我的心怕是很长时间要留在你的身上了。 苏旭升,河南灵宝人,教育工作者。《河南思客》签约作家。连续三年以上获得“河南思客优秀签约作家”。博客/微博/微信/搜狐号:河南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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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河南思客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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