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月刊专访|遗憾 印证了生命的唯一性

体娱   2024-08-26 11:30   上海  

作品《16》 


步入八月,几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让北京的暑热退怯不少,但空气中依然有着残夏的余温。在北五环外的一个创意园里,陶身体剧场的两出新作、数位系列《16》与《17》进入排练的冲刺阶段,并即将在8月24/25日的上海迎来世界首演。


陶冶在一旁凝神观看着舞者们的每个细节,段妮摆弄着她的 Go-Pro 机器 —— 她会仔细地录制下每一次创排的细节,然后进行分析、调整,如此往复、直至演出。          

和以往不同的是,在侧旁观的人群中,多了不少新面孔 —— 他们是来自最新入选的“陶身体2团”舞者,男女老少、年龄各异,将来,他们会以项目合作的形式加入到陶冶的跨界作品中。此刻,他们和陶冶、段妮一样,聚精会神地紧盯着舞者们,顺着他们肢体的走向,看到汗珠不时地顺着发力的位置,在空中呈现出一道道美丽的力学抛物。窗外,蝉鸣声声,仿佛是倒计时,提醒着在场的每个人 —— 距离8月24/25日在上音歌剧院的首演,一天一天地更近了。


在首演之前,《生活》在现场,与他们聊了聊。


陶冶与段妮




 生活  数位系列《16》与《17》都非常“陶身体”,可否为我们简单介绍下这两部作品?   


 陶冶  《16》的起点是陶身体未曾探索过的头部运动,由头部牵引至躯干、足下的繁复运动,令舞者身若游龙,大幅度的头部动作显出跃动,大量滑步动作则带来流畅的行进感。我把它形容成“一团打结的毛线球”。舞台上,16位舞者的身体缠结、解开、再缠结,就像毛线球 —— 既有弹性又有线性,当它解开、乱滚的时候,是失序的,但当它缠结成一体,又是一致的。这种理性和感性的交织融合造成矛盾的感官体验,触达两个临界值的极点。配合小河创作的极简电子舞曲,《16》指向这个时代的节奏和律动,就像一次友好的邀请,邀请剧场观众以视觉跟随,更以身体跟随,与舞者一同点头、摇摆,与此时此地相连接。


《17》是我和舞团通力合作,用近一个月时间共同创作出惯性认知以外的声音拼贴体。这些声音碎片由舞者发出,以其自身秩序粘合,是文字,是声响,是旋律,是一片无意涵的乱码的海洋。声音所传递的不再是信息,而仅作为一种频率、一种节奏、一种能量而存在。身体的运动亦然,作品中,声音与运动以隐秘的秩序彼此相连,声为无形,动为有形。摔打、反弹、滑动、拉扯、对抗,身体运动释放的能量,当舞者的身体搅动空间,声音传导空间,无形与有形的世界合一 ——《17》的探索便是在有与无之间建立桥梁,让声音可视化,身体可听化。


《17》更像是一次声音实验。一位舞者突然发出声音,开始运动,这时其他人静止,又突然运动;一位舞者突然开始唱歌,唱歌的同时,几位舞者念诵着乱码般的文字…… 它的节奏和逻辑始终在被建构又破坏,重建又破坏。舞蹈其实也是语言,是语不可言的部分,有能力展露语言的更多面向。所以,声音和身体,二者的连接,在《17》之中,都被作为对语言的“释放”。其实,每位舞者都有着超人般的能量,在我看来,这是这是陶身体创团以来能量最强的一部作品,是一次对既往经验的打破,也是一次回归,即回到最初的生命语言,回到能量本身。 


作品《16》 


 生活  这两部作品,创排多久了?


 陶冶  排练,其实从今年春节过后,就陆陆续续的开始了舞者招聘和排练,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很久了,其实源于十年前的数位系列《6》和《7》。在2014、15年创作出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达到预期,当时我非常沮丧。比如作品《6》,它一直在做一个脊椎的运动,当时我脑海里有很多种动线和路径,但是六位舞者的人数非常有限,所以只能在空间上完成斜线和原地的线性运动;而《16》就能满足我当年对于编排的所有幻想,比如在队列上我就能完成各种空间上的透视关系,比如,有一个队列呈现的是三排的面积,这非常好看。


其实舞蹈创作方式的某种属性,都是在空间上有“企图” —— 你在使用自己的身体去测量重构世界的方式。在创排这件事情上,我很“轴”,我希望去达到某种极致。《17》也是,当年作品《7》的舞者人数太少,人和人、人和空间的声音关联非常有限,显得力量单薄、甚至有些做作。这个问题一直保留到现在,我一直等待17位舞者来完成这个作品。  


作品《17》

 

 生活  当您和舞团沟通作品《17》,他们需要发声、甚至唱歌的时候,大家有什么表示? 


 陶冶  做为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小朋友”们,舞者们都很兴奋,且一直持续到作品完成的时候。他们无法想象,自己在陶身体的舞台上可以发出声音,且自己的声音有那么巨大的能量,非常颠覆自己以往的认知,打开了新界面的窗口。就像舞者万露所说的,声音被从体内挤压出来,和身边的舞者发生互动共振,带动着身体与身体产生共生关系。虽然是符号性质、而非具象的文字或者语言,不同的舞者发出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和对话性质的音色,整个舞台是充满了色彩、差异和辨识度的。


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从未知、陌生导向有趣结果的创排过程,这也是我在陶身体剧场一直追求的,通过每一次舞台给观众和自己带来新视野,去进一步拓展和挑战人身体极限。这不是一部作品、一次舞台就能完整表达的,对此,我并不贪心,每次希望能和大家一同透过这一点点,去发生一个长期共生的关系。其实所有的数位系列,大家可以最终看成是一部完整的陶身体剧场作品。


作品《16》


 生活  从数位系列,再到无数系列,以及生活方式品牌 DNTY,还有现在的“陶身体2团”,这些尝试和创新是您规划中的,还是随机发生的?


 陶冶  我不是那么感性的人,就像《16》和《17》的诞生,其实早就在我的规划中了,我只是会把它们放在某个得以实现的时间节点上,数位系列代表的是我一生要完成的作品。舞者需要更多元的表达,无论是市场还是合作者,陶身体剧场开始是以我的意志推动,而当它走到当下,逐渐发展成由“我”到“我们”的阶段时,我需要顾及更多人的感受,因此需要多元的项目拓展。所以才有了无数系列、有了 DNTY、有了陶身体2团。


我认为,陶2团更多地是在当下的土壤和语境中,遇到的人与人的关系,具有更多可能性,是一个“Project(项目)”,一个开放的环境,一个实验作品;而陶1团整个身体观是我精神理想中的样子 —— 是独一无二。两个团的区别就在于此,不同的身体观在做不同的事情,不必将这两个东西放在一个天秤里面称重。我的身体观并非局限于一个数位系列,而是一个无限的概念。我们希望一百年、甚至一千年之后的生命体回看我们的影像,他们不会认为我在做着一种时代标签很明显的表达,而是它存在于时时刻刻,如同我听巴赫音乐一样。


作品《17》


 生活  您脑海里的数位系列,目前大概构思了多少个?


 陶冶  大概到40多了吧,所以到时候舞台上,会出现四十多位舞者。很幸运的一点是,我并不像其它艺术形式,比如雕塑、绘画或是影像,需要用物质或者材料的转移,变成媒介去完成自我表达 —— 我只能通过人、生命和在场的束缚和局限,反而能够成就我。生命非常珍贵,每一个舞者的加入都需要我全力以赴,每一次现场都无法复刻、转瞬即逝,处处充满遗憾,这反而印证了生命的唯一性,我很幸运能够经历着这样的人生。



16 / 17

即将上演



演出时间

2024年10月6日 [周日] 19:30

2024年10月7日 [周一] 19:30


演出地点

国家大剧院·戏剧场

北京市西城区西长安街2号


购票方式

扫下方二维码购票


登录国家大剧院官网进行购票

www.chncpa.org



主创团队

艺术总监|陶冶 段妮

编舞 / 声音概念|陶冶

音乐|小河 程乐婷 吴振凯

声音 / 舞者|黄七七 徐福进 佟雨升 李思雨

刘译仁 孙蕾芮 李佳钰 吴振凯 万露

程乐婷 逯文超 刘黎嫄 张卓瑶

王静平 贾丽雪 朱禹铭 唐大山

舞团总经理|王好 排练总监|黄七七

视觉总监|范西 演出项目总监|君君

行政总监|邰元旭 DNTY执行总监|宁贺

技术 / 灯光执行|董火亮  音响技术|廉晓杰

演出统筹|君君 邰元旭

实习行政|罗倩 戈泳思



特别感谢

以下品牌对陶身体剧场数位系列《16》《17》

演出的支持




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宝自成立以来一直与舞蹈有着深厚渊源并钟爱这门艺术,近年来更通过「Dance Reflections by Van Cleef & Arpels」项目进一步支持舞蹈艺术的发展。

此项目旨在协助舞蹈家与相关机构在世界各地演出舞蹈史上的经典之作,同时鼓励当代编舞创作,充分体现世家推崇创作、传承及教育的价值观。

Dance Reflections by Van Cleef & Arpels于2020年推出之后,每年都赞助多家舞团推出新作,并资助许多舞蹈作品于世界各地演出。

2022年3月,首届Dance Reflections by Van Cleef & Arpels舞蹈节于伦敦举行,随后每年筹办大型舞蹈节,以扩大其影响力。

此外,合作项目亦专注于文化及舞蹈推广工作,对象涵盖专业舞者和普罗大众。


▲ 向上滑动查看更多



文章|Flea Zhang

摄影|范西

排版|邰元旭




欢迎点击,了解近期动态






陶 身 体 剧 场
TAO DANCE THEATER

点击阅读原文进入陶身体官网


陶身体剧场
舞蹈是身体的,也是精神的。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