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棍与孪生兄弟张长美,原来都是地质工作者,然后都写诗,都小有名气。
[济之悦读]
读三首张长美的诗:
决定好了要下的雨
决定好了要下的雨,从来不急
不会在电闪雷鸣中
让突然遇见它的人惊慌失措
决定好要下的雨不会追随乌云
满世界乱跑了
不再跟着风,翻拣
轻飘飘的东西。只打湿它们
潮湿是一种回忆,浸着快乐或悲伤
决定好要下的雨,会提前
告知雨披,和所有没有雨披的人
决定要下的雨大多数来自于
清贫的童年。让你现在还能
苦等到深夜,决定好要下的雨
迟迟未来。不是
有一件衣服被谁忘在屋外
就肯定是要指给你看
哪里是洼地,哪个人是
刀山火海也必须得奔赴的人
[济之悦读]
决定好了要下的雨?那雨是什么雨呢?是暴雨?雷震雨,还是绵绵细雨?提前告诉伞告诉雨披了吗?而张长美用诗把雨和快乐、悲伤、童年、友人串起来;用雨线般的思绪,飘进童年、快乐、悲伤、离别。让不会读诗的人摸不着头脑。
是的是的,决定了的未必会如决定了的那样,有时苦等也是白等!所以,我们不要跟着风,滿世界乱跑了。
醉 话
平生不善饮
也不解酒中滋味
但我希望
至少有那么一次
大醉。沙场取了人头
依旧能够挑着长枪
晃晃悠悠,归来
像为城头上的君王挑回了漫天风雪的大漠
像为守在梅树下的女子挑回大漠的漫天风雪
[济之悦读]
张长美在《醉话》中,表达了自己不善饮酒但对酒中滋味的好奇与向往,希望能有一次醉倒的经历。以至于醉入古代的战争中,竟然去取了人头,又从沙场归来从大漠挑回漫天风雪,他说都是为了城头上的君王和守在梅树下的女子。张长美醉也忠也爱,也真。
躲藏
文/张常美
肯定有这样一个好地方
能躲过所有的凄风苦雨
让总是挂念我的人
一直找不到,一直找下去
等我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样的人间了
等我实在憋不住了
出来的时候,一轮残月映照
或者漆黑一片
但还能认出我来
还能把我紧紧抱住
不像现在,我就坐在太阳底下
坐在人来人往的路边
就像个隐身者
就像躲藏进一个未知的世界
孤零零地,没有谁
会因为我的沉默而顶着满头大汗
从路的另一头跑向我
没有谁会听见我心里的喊声而回应我
[济之悦读]
"肯定有这样一个好地方",张长美的《躲藏》以这样一句假设开头,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引人遐想,急于寻看下文。就真是一直假想下去,而且从假隐身到了真的隐身。流畅叙述了连续的情节,丰富的想象力,意外的诗意引人入胜。即便是如此重复的语气节奏:“一直找不到,一直找下去”“等我,等我”“还能,还能”“坐在,坐在”“就像,就像”“没有谁,没有谁”也让人体会到抒情的肯切。他躲藏进一个未知的世界,这是不是意味着隐身的胜利?显然在“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样的人间”里有许多人靠着隐身更清楚地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