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亭山自西往东北依次是半山、虎山、黄鹤山、元宝山、皋亭山、桐扣山、佛日山等,绵亘十余公里,其中皋亭山为最高峰,海拔361米,诸峰统称为皋亭山。说起皋亭山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5亿年前的印支构造期,杭州城那时候还是一片汪洋大海,而一座延绵起伏的山脉已完整地露出了它的全貌,它就是杭城最古老的山——皋亭山。从此,皋亭山成为了杭州西北地区人类停留下来繁衍生息的一块高地。
皋亭山地域历史文化,可以追溯到距今四五千年的新石器时代,我们从杭钢建设过程中发掘出土了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石钺、新石器时代石凿和新石器时代双孔石刀等文物。杭州史前文明以良渚文化最为发达,皋亭山又是良渚文化的辐射区。这座杭州城最古老的历史文化名山,以其坐北朝南的巍峨之势和保境安民的功德,被誉为“杭州的靠山”。
历年来的考古发掘和调查显示,皋亭山当属战国钱唐县(或城)的行政所在地,早在战国时就已经是人口密集、生活富庶、经济发达的地区。此外,考古人员在对以石塘村为中心,南起刘文村,北到南山沿320国道线作大量考古调查后发现,在皋亭山一带存在一个大型战国、秦、汉古墓葬群。这些大墓的主人,都是战国、秦、汉时的行政长官军事首领或他们的亲属。
正因为如此,杭钢出土上缴的战国春秋时期的文物,就有战国原始瓷碗、战国青釉原始瓷缽、战国青釉兽耳原始瓷瓿、春秋麻布纹硬陶罐等;汉代的文物也有汉弦纹双系红陶罐、汉水波纹红陶钵、东汉水波纹双耳盘口原始瓷壶、汉人面耳红陶瓿等,数量众多。用五八师傅的话说,当年爬个山,一不小心就能从土里踢出战国陶罐来。
秦朝时期开凿的陵水道,就是水陆并用的快速通道,自吴中(苏州)至由拳(嘉兴)再到越地钱塘,通浙江(钱塘江),连绵百余公里,是唯一入钱塘江的黄金水道,隋朝时为江南运河之南端,经临平折入杭州城区的这一段陵水道,在宋代以后被称为上塘河。上塘河不仅为皋亭山带来了经济和文化的繁荣,而且造就了丰厚的运河物质文化遗存。皋亭山自战国时期以来,直到南宋灭亡,有着千年的风光岁月,尤其是南宋时期,拥有270余座寺庙,香火极盛,春季桃花盛开,更有十二美景,往前皋亭山春游或进香的游人如织,一时成为杭城的风俗。皋亭山既有皇家文化遗迹与文艺名流会聚,又有民间农桑习俗传承,更是南北交流和中外文化交汇的节点和纽带。历经五千年积累而成的皋亭山文化,蕴含了独特和丰富的内涵,无愧于杭州城北的文化重地。
皋亭山自古就是块风水宝地,山间茂林修竹,溪水潺潺,山下上塘河依山环绕,古寺名刹星罗棋布。因此,历朝历代的达官显贵都争相在此修坟竖碑,寻常人家的坟茔更是铺天盖地,数不胜数。杭钢建厂初期,当地农民为了支援钢厂建设,积极承担困难,拆迁房屋,迁走祖坟;而基建施工中发掘出的大量文物,鲜有资料可追溯,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有据可查。
1983年8月,在马岭山西侧,杭钢2万立方米煤气柜施工工地上,发掘出8座古墓,出土了一批陶瓷、铜镜等文物。1984年8月,从一座西晋太安二年(公元303)纪年墓中出土的一件越窑青瓷狮形插座,狮屈足伏地,仰首视前,背部有一管状竖孔作插物用,胎体厚重,通体施青釉,釉层光滑匀润,有细小开片。该器集堆贴、刻画等工艺于一身,加之出土于纪年墓,更是弥足珍贵。另一件是西晋越窑青釉三足力士瓷砚,六朝时期,随着成熟瓷器的诞生,足瓷砚大量出现,成为墓葬中常见的随葬品。此前所发现的六朝时期三足青瓷砚的足部以兽形为主,多为熊形,而人形三足瓷砚极为少见。此两件西晋文物,系国家一级文物,是从杭钢出土文物中级别最高的。
1996年7月,杭钢在新建小连轧时,对电炉以西、锭坯站以北的鸟儿山,进行“三通一平”过程中,发现了古墓群。杭州市文物考古所在抢救性考古发掘时,发现古墓群年代跨度比较大,从战国到明代的均有,其中包括东晋与南朝墓各4座,总面积达300平方米,发现随葬品共有21件,有战国青釉原始瓷碗、汉水波纹红陶钵、汉弦纹双系红陶罐、明青花花卉纹瓷碗等。
1973年5月,杭钢苯库工地出土战国印米字纹硬陶罐;1996年,在杭钢培训中心还发现了一座较大的东晋长方形砖室墓;2000年9月,杭钢出土新石器时代双孔石刀两枚;2008年6月,杭钢出土汉人面耳红陶瓿和东晋青釉褐彩双复系盘口瓷壶等……我们单单从杭钢厂区出土的大量文物而论,就足以佐证皋亭山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
杭钢从1957年春天破土动工,大搞基础建设,直到二十一世纪初的技术改造等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始终把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精心保护好,让历史文脉更好地传承下去,树立珍爱之心、尊崇之心和担当之心,对考古工作给予大力支持,尽到了国企的社会责任和历史担当,出土的大量文物均由省市博物馆收藏。这些文物如同星星之火,生动地展现着一方土地的悠久历史、丰富文化,形成从“古”至“今”的完整叙事。文物是珍藏地下的千年美景,正如晚唐诗人司空图说得,“如将不尽,与古为新。”(作者:吴蓉蓉、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