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新加坡800天

文摘   生活   2024-05-11 09:37   上海  
我怕冷,五月初,杭州降温的几天,还用了羽绒被和热水袋。熟悉的朋友都认为,新加坡是必然的选择。
实际上,还没有完全适应,即使这里每一天都30度。
只是想要出国!
新加坡是命运和浙江美胜留学共同的安排。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毕业于上海体育大学这件事,自卑。人生最美好的四年,并没有在长海路399号获得滋养。所以,想去读书,去学习,去受教育成为心魔
巴西作家保罗·科艾略写到:一旦作出决定,实际上便坠入了一股巨大的洪流之中,这洪流会把你带到一个你做决定时从来没想到的地方去。
2022年3月7日第一次踏上新加坡,到2024年5月15日,旅居800天整。
出发前,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与规划。疫情最黑暗的2022年,我躲进“小笼包”,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硕士学位。还因为旧同事的帮助,在一家独角兽科技公司实习,得以抽身出来,换一个视角去看待服务过八年的企业。也正因如此,毕业后选择继续留在海外,更深入地了解东南亚市场。
换国家,换公司,换职业方向,都是重大决策。一般人,三选一。我是一次性勾选了三个。
也许是因为经济大环境太差,也许我的性格缺陷,在新加坡度过了职业生涯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见识到了人性之恶。
陀思妥耶夫斯基教会我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是否对得起所经历过的那些苦难。苦难是什么,苦难应该是土壤,只要愿意把内心所有的感受、隐忍在这个土壤里面,很有可能会开出想象不到、灿烂的花朵。这也是我重新写作的初衷。
今天发的是旧作。记录着出发到新加坡前前后后一段时间的琐碎小事。那时候的自己,莽莽撞撞,却对未来充满希望。
在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我翻出来,读了又读,希望提醒自己,不要否定自己,让今天的选择正确。世界是圆的,好事会来的呀。

身份证找回来的那一刻,我的运气回来了


原以为,出发去新加坡,准备工序和回趟重庆差不多。无非就是机票从2000块涨到6000块。行李从15斤扩充到50斤。飞行时间从2个小时延长为4个小时。


最初的规划,浪漫中透露出我对仪式感的痴迷。出行前一晚留宿糜利萍家叙旧。第2天一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而她已经为我早起,并在稀薄晨雾中,亲自开车护送机场。


严格意义上来说,糜利萍是我在杭州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因为她的关系,和杭州这座城市开启了此后20年的故事。如今,离开杭州由她保驾护航,也算得上一种圆满。


美好的规划被飞机断熔的短信打乱。

 

因为新加坡疫情在春节后大爆发,以及躺平国策。中新两国之间的航班陆续爆雷。第一波就是杭州新加坡直飞关闭。

 

收到短信时,没有意识到断熔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对我的生活和心情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原本以为,不过就是换一个城市再定一张机票嘛。打开携程,还在纠结合适的时间合适的转机城市,机票就蹭蹭蹭从6000涨到了16000。

 

第2张机票是杭州飞厦门转机新加坡。买票时只注意了时间匹配。彼时彼刻,抢票经验不足,出行规划能力为零,根本没有考虑,疫情期间,转机和48小时核酸报告同一天的风险。


今年春节前,杭州疫情突然爆发,整个城市各大医院核酸报告出结果的时间延期。当时,我的行程就受到影响,不得不改签机票,在机场枯坐半天。

 

眼瞅着就要去厦门了。在厦航官网查询到了免费的夜班转机住宿流程,万事俱备,只待出发。


又一条短信不期而至,“我们抱歉的通知你,航班因公共卫生原因取消”。

 

看到这条短信的我,不淡定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意识到,一大波流量正在赶往各国航空公司和旅行平台的小程序,APP。


那一天杭州降温。走在路上,大风呼呼吹得人缩脖子缩手。但我和边上的於雯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个人马上在路边站定不动,分头刷票。有了第一次取消的经验,大约花了十几分钟,成功!

 

只是价格超出了我的想象力,此时,上海飞新加坡的价格已经涨到了33000。


买定离手之后,每一天,只要被人问到一次机票,心就痛一次,真的,毫不夸张。

 

但有了巨资担保,总觉得这一次必定能飞!我开始将日常行李海运发货。低调而伤感地与工作了8年的公司道别。临走前夜,中科院老师贴心安排了火车站接送以及践行晚宴。需要我带文件到新加坡的同学,也安排好了同事在上海面对面交接。下午4点,於雯送我到了杭州东站。

 

电光石火间,一定有股无色无味的神秘力量进行了乾坤大挪移。


於雯送达站台后,我去火车站售票处购票。交警过来催她离开。她电话催我我快一点。我不得不匆忙从售票大厅跑出来交接,背上装了十多斤重物的Co lumbia登山包,拖走22斤重的30寸RIMOWA往检票口赶。走到检票口扫二维码入站时,身份证不翼而飞。正准备低头找身份证,一个上海座机拨进电话通知,飞机取消。

 

我的头嗡嗡作响。以最后的惯性又拨电话让於雯回来把我接走。

 

“我不想思考了”,见於雯后说完这句,就瘫坐在她的副驾位上,陷入了沉思。


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她家。我们又讨论了许久,终于达成一致,三万三的机票都能取消,那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策略出了错。

 

傍晚,和於雯重新搜索各国航空公司和旅行平台的小程序,APP。放弃了出国转机,放弃了去天津,成都,广东等不熟悉的城市折腾,最终选择回重庆,乘坐新加坡航空走。我的私心是,半路上再有什么幺蛾子,在异国他乡,在陌生的城市,一个人太无助,会更焦虑。在老家,至少能一个电话叫出一群朋友兜底。

 

按下付款键。终于收到了那段时间第一条美好的短信:你的身份证已经找到,请到杭州东站失物招领处领取——这条短信已经截图保存收藏。日后回忆起历史性转折时刻,这道乌云背后闪出的金边,必定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其实,这天,李君娜在上海贴心准备了今年生日的庆祝。机票取消,没办法成行。


但买好第4张机票后的那几日,杭州气温最高20度,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催人出去四处溜达。我一个人逛了净慈寺,乘了电瓶车环游西湖,坐了西湖上的小船,去了沈丽家晚饭……每年生日固定仪式,提前一一打卡。


到此,我将3次机票取消理解为一种天意。给我更多时间,与这座寄居20年的城市,慢慢道别。



 

第4张机票,主要考量的是转机地点的抗风险能力,却牺牲了出行的体验。红眼航班凌晨2点抵达重庆江北机场。花了一个小时流浪,才找到预定的胶囊休息舱。简单来说,那地方就是,一个按摩椅套上了个有无数小孔的罩子,具备手机充电功能以及提供冷飕飕又闹哄哄的短暂休息。

 

但无论如何,前半程异常顺利。只是在出关的时候被检查同志盘问了一下:“你去新加坡干嘛”。我说,去读书,小哥带着不可思议的无奈磨磨叽叽敲下了出境同意章。


飞机消毒,延误三小时。晚上八点半,终于抵达新加坡樟宜机场。


 

第二天,在两位好心男同学的帮助下来到NTU North hill宿管处办理入住手续。得知我的名字。工作人员亲切地说:“你,终于来了。”

 

是的,历经3次机票临时取消,不断邮件学校保留住宿申请,让我意外走红,成为North hill宿管处最“熟悉”的新生。

 

回头看,这一路,印证了中国那句老话,好事多磨。仿佛一切的坏运气都在3次机票取消中耗尽,从找到身份证那一刻,所有的幸运扑面而来,排山倒海,挡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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