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泰 | 哪些因素或将在最后时刻影响美国大选的走向？

摇摆州近期看似“混乱”的民调数据说明选情的高度胶着

在所有的摇摆州中，近期民调数据均是各有胜负。互有胜负本身就是一种信号，意味着当前选情的高度胶着。以2020年为例，虽然从结果上看拜登是一场大胜，但细看之下，拜登在数个关键摇摆州都是险胜。在威斯康星州、佐治亚州以及亚利桑那州，拜登的优势都在一个百分点以内。当最终的胜负在千分之几时，民调的偏差也就不足为奇。因此，我们认为，今年的大选仍将充满悬念，最终的胜负或将在毫厘之间。

哪些因素或将在最后时刻影响选民的投票意愿？

首先是投票率的变化。2020年大选中67%的投票率也创下了100余年来的最高水平，但依然还有30%以上的符合条件的选民没有投票。尚未决定是否投票的选民可能对特朗普和哈里斯都难言满意，但原因各不相同。若能在最后时刻重塑选民的观感，或将对选举结果产生直接影响。其次，地缘冲突尤其是巴以冲突若进一步加剧，或将对民主党选情造成负面影响。美国的工会因组织能力和对会员的影响力，其立场变化也可能会对大选结果造成一定影响。

若特朗普仅以微弱劣势败选，美国政治将如何演绎？

2020年大选后，特朗普拒绝接受选举结果，指控民主党选举舞弊，要求重新计票，时至今日也拒绝承认自己在2020年大选中的失利。如果今年大选后，特朗普对于选举结果不满，他可以首先向各州提起诉讼。如果无法在州一级重新计票，或计票后的结果依旧无法令特朗普满意，他还可以向最高法院提起诉讼。但鉴于2020年的经验，除非特朗普团队能够拿出关于民主党选举舞弊的确凿证据，否则最高法院或仍将选择驳回诉讼。

风险提示：民调存在误差，选民关注点出现波动。

当前“混乱”的摇摆州民调透露出哪些信息？

近期民调显示，哈里斯在普选票中依旧保持着对特朗普的领先。9月10日的大选辩论结束后，哈里斯一度扩大了对特朗普的领先优势，但在近期出炉的民调中，哈里斯的领先有所收窄。

回到摇摆州，加权平均的民调数据保持了较好的延续性，依旧显示哈里斯在铁锈地带的三个摇摆州中微弱领先特朗普，在阳光地带摇摆州中略微落后于特朗普。

但细究之下，近期摇摆州的民调结果却十分“混乱”。我们以几份近期的民调为例。

爱默生学院/《国会山报》9月19日的摇摆州民调（图4）显示，特朗普在各摇摆州全面缩小了与哈里斯之间的差距，甚至实现了反超。

彭博社9月27日公布的民调（图5）却显示，哈里斯在所有摇摆州中都保持了对特朗普的优势地位。

彭博社的民调比《国会山报》的民调晚一个多星期公布，是哈里斯在近期扩大了对特朗普的优势吗？我们检索了各摇摆州近期的民调数据，答案是否定的。

不难发现，在所有的摇摆州中，近期民调数据均是各有胜负。如何理解这种看似“混乱”的民调数据？我们认为这种互有胜负本身就是一种信号，意味着当前选情的高度胶着。

以2020年为例，虽然从结果上看拜登是一场大胜，但细看之下，拜登在数个关键摇摆州都是险胜。例如在威斯康星州，拜登的领先优势是0.6个百分点；在佐治亚州，拜登的领先优势是0.3个百分点；在亚利桑那州，拜登也仅胜出0.3个百分点。更极端的例子是2000年的大选，小布什在佛罗里达州只比戈尔多出了537张选票。当最终的胜负在千分之几时，民调的偏差也就不足为奇。因此，我们认为，今年的大选仍将充满悬念，最终的胜负或将在毫厘之间。

哪些因素或将在最后时刻影响选民的投票意愿？

展望后续，以下事件或值得我们的重点关注。

投票率的变化

2000年到2020年美国大选的投票率在54% 到67%之间，2020年67%的投票率创下了100余年来的最高水平。但这也意味着即便在2020年，依然还有超过30%的符合条件的选民没有投票。

《纽约时报》于10月4日对一批仍未决定是否投票的选民展开调查，虽然对两位候选人都难言满意，但理由各不相同。当被问及为何不愿给特朗普投票时候，理由普遍与特朗普的个人特质相关。如认为特朗普“过于极端”“有种族主义倾向”“傲慢”“蛮横无理”。而不支持哈里斯的理由则相对多样，如“不诚实”“缺乏经验”“能力不足”“难以改善经济状况”等等。

换言之，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候选人若能借用竞选集会、媒体采访甚至是危机应对等方式改善民众的刻板印象，或将重塑部分选民的投票意向，进而对大选结果产生影响。

除此以外，在2024年7月11日的报告《拜登胜选联盟或面临一定分化》中，我们曾指出，2020年拜登的胜选源自于他构建了一个多种族的胜选同盟，在拉丁裔、非洲裔和亚裔等少数群体中的支持率遥遥领先于特朗普。而在2024年的竞选周期中，即便在哈里斯接棒、支持率大幅上升以后，依旧未能完全重构拜登在2020年的胜选同盟（图16）。而特朗普则在巩固基本盘的同时，进一步抬升了其在各群体中的支持率（图17）。

地缘冲突的加剧

大选前地缘冲突，尤其是巴以冲突若进一步升级，或将对民主党的选情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首先，特朗普竞选期间曾多次表示，“我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接近第三次世界大战”，并称拜登是导致世界动荡的根源。地缘冲突的加剧或将强化特朗普的叙事。

除此之外，中东局势若持续升级也将直接对民主党的选情造成伤害。在今年年初密歇根州的民主党党内初选中，有10万阿拉伯裔选民投了弃权票以表示对拜登政府无力调停巴以冲突的不满。在这一轮中东冲突升级之前，哈里斯在密歇根州已经取得了对特朗普较为明显的领先。但随着近期中东风云再起，特朗普在密歇根州几乎已经追平了与哈里斯的差距。

工会背书意向的改变

当地时间9月18日，北美卡车司机工会宣布，该工会在今年美国大选中不会支持任何一名总统候选人。自1992年以来，该工会一直支持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虽然工会并无权指示工人在大选中为哪位候选人投票，且该工会也是全美十大工会中唯一一个不支持哈里斯的工会，但卡车司机工会的表态仍然被视为对民主党选情的打击。

工会态度对选情的影响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工会本身人数众多，尤其是在铁锈地带的摇摆州。《卫报》的今年10月8日的调查显示，2020 年密歇根州有110万选民来自工会家庭，威斯康星州有448,000人，宾夕法尼亚州有120万。其次，工会对工人有着极强的影响力。工人们信任工会作为信息来源，并且长期以来在工资、福利、养老金等关键问题上都信任工会的意见。

但绝大多数的工会依旧坚定支持民主党。如拥有1440万会员的全美最大的工会美国劳工联合会和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就动员会员采用敲门、工作场所谈心以及电话咨询等方式为哈里斯拉票。

若特朗普仅以微弱劣势败选，美国政治将如何演绎？

时至今日特朗普依旧拒绝承认自己在2020年大选中的失利，也从未正面回答过若今年败选，自己是否将接受选举结果。2020年大选后，特朗普就曾拒绝接受选举结果，指控民主党选举舞弊，要求重新计票。但特朗普任命的司法部长巴尔，在一番调查后也表示未发现选举舞弊。即便在任期内提名了三位大法官，但是对于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佐治亚州和威斯康星州选举结果无效的诉讼，最高法院也依旧选择了直接驳回、不予受理。在司法程序努力未果之后，国会山事件爆发。

如果今年大选后特朗普依旧以微弱的劣势告负，他可以首先向各州提起诉讼，各州对于是否重新计票的规定各不相同，我们对关键摇摆州的重新计票规则做了梳理，如下图所示。

如果无法在州一级重新计票，或计票后的结果依旧无法令特朗普满意，他还可以向最高法院提起诉讼。但鉴于2020年的经验，除非特朗普团队能够拿出关于民主党选举舞弊的确凿证据，否则最高法院或仍将选择驳回诉讼。

在美国的政治语境中，“十月惊奇”（October surprises）指的是在大选前最后的一个月里，事态超预期发展演绎，以至于改变民众投票意向的事件。如前所述，两位候选人在七大摇摆州的支持率几乎持平，类似枪击案、天灾、过往信息的突然披露等事件的发生或许都可能导致关键摇摆州的小部分选民投票意向的转变，进而重塑大选的最终结果。对此，我们将保持持续的追踪与关注。

风险提示

1） 民调存在误差：民调机构在研究选民关注点时可能存在误差和偏差。这些误差可能源于样本的选择不够有代表性、调查方法的限制以及选民回答主观性等因素；

2） 选民关注点出现波动：选民的关注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件的发展可能发生变化。民调机构的研究结果是基于某个特定时期的数据，而在选举期间可能会出现新的突发事件，重塑选民的观感和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