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忻州故事.传秀容美名
宁武关城水口门
宁武关城水口门(二)
付彦云
想当年,金戈铁马。明成化二年(1466年)宁武设关。“宁武府署、县署设立以来,历经明、清,到了民国,县城建筑逐步扩展,‘七七事变’前,县城为内外两罗城。内罗城城门4座,水口2个;外罗城城门7处。城内有大小商号40余家,街道东西走向,以水口门为界线,东边依次编号为2、4、6、8百户,西边则为头、3、5、7、9百户。这一命名大约始于明景泰元年(1451年)设立宁武守御千户所时。百户为千户属下职官,百户所居的街巷,亦因人职而得名。”(引自《宁武县志》)由此可见,水口双门历史悠久,而位于古城中段的这处水口门,除去年代久远外,所处位置亦十分重要。设想一下,距离鼓楼“含阳”东门不足500米,位处东西通达各街各巷,北可承接岭沟河水,南可潜通恢河之流的东关中段水口门,注定要载入史册。1644年,闯王李自成攻打宁武关,几十万兵马四面围城,古关鼓角争鸣,杀声震耳。鼓楼正对的东关马道上,战马飞奔。站在鼓楼之上的明朝守将,见那马,腾蹄扬鬃,“得得”之声由远而近,而当飞驰在这十字路口时却突然缓缰顿蹄,只闻啸啸马鸣。细瞧之下,方才醒悟。原来,那马一路狂奔,到了东关下街,是一条1000来米的通直坡道,马迅跑上坡,在十字路口,直道却稍向右弯,使疾驰之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只得抬望近在咫尺的鼓楼,略微喘息。而鼓楼之上的守将,也可免绝尘之骑,直抵城楼。在这尚留一箭之地的关键路口,关键之时彰显机巧。一可观察迎面之敌,二可留下弯弓待射之机,三是马上来将,亦可眼观四方:上看鼓楼巍巍,下观东关直直,北看华盖亭亭,南见水口汤汤。宁武关,作为兵家必争之地,经朝历代,在关城的修筑过程中,在东关马道的科学设计下,一直一弯,一急一缓,一快一慢,一张一弛,大明的“将心”可谓独具,历史的细节耐人寻味。
薛军良先生编著的《彭兆荪边塞诗文选注》的“序”中这样说:到了“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年仅九岁的彭兆荪随赴宁武上任知县的父亲彭礼,从富庶的江苏镇洋(今江苏省苏州市太仓市),来到了地处边塞的山西宁武府,开始了他整整十年的客旅楼烦、驰马游猎、击剑读书、文情激越的边塞生涯。塞北宁武的苍凉壮美,使他的诗句有如驰风骤雨,令人屏气凝神,应接不暇。他的才气挟着青春和豪气逼面而来,如汾波荡漾。宁武的山水风情是他诗文的沃土,宁武边关的人文情境,使他得以以笔为剑,点墨成兵,指点心中的山河。可以说,是边塞宁武成就了清代诗文大家彭兆荪”。而在彭兆荪众多琴心剑胆的诗作中,一首题为《秋千行》的诗作因其状写宁武春之美景笔法写真,情感细腻而格外引人注目。特别是诗中那一句“宅夹恢河水北口,檐低桑叶城南道”,更是把人们带到了二百多年前宁武关城三月游春的美好季节里,“水北口”边,夹宅连铺,城南大道,“檐低桑叶”,晋西北恢河之畔春风骀荡,流水悠悠,令人心旷神怡。遗憾的是,诗成后的1787年,十九岁的彭兆荪从关城东关出发,路过水口门,经行阳方口,饮马大水口,一路迤逦,走出山西,回归故里。至此,关山阻隔,天各一方,直至1821年,五十三岁的他魂归乡梓,再未踏上楼烦故地。而先生吟诵的水北丽景的诗句,却为关城水口增添了浓重的文化色彩。历史的长河中,水口门亦曾顺风顺水,亦曾洪行水涝。几百年过后,历经沧桑,也终至洞掩埋,水无声。近日,听闻新时代的古关新城即将实现雨污真正分流,一泓清水入黄河的美好前景,如若水口门水魂有知,也当含笑九泉了。
其实,在无声的演变中,水口门畔,却也生发出了不少的三关英雄,古城人杰。由水口门为基点,幅射开来的头百户至九百户的东西街道上,自立关以来,群星璀璨,人才辈出。六百户的街上,潘文、潘云“父子同入进士坊”;头百户的“旗杆院”里,还出了个在北京饭店当过总经理的齐永胜;西门街的“旗杆院”,是江西南昌守备杨光祖先祖的院落,杨光祖后为直隶总督,居全国九大总督之首。云路街的“旗杆院”,是留法学生刘敬业祖上的院落。从水口门东起的头百户街上的九进院里,赵家的赵廷雅,清末举人,留英学生,1914年山西大学工科教授;赵铮,1917年出任阳泉保晋铁厂厂长兼总工,成为三晋第一炼铁人。九进院斜对面郭家院,是唐代汾阳王郭子仪第43世孙郭丰邦于清康熙三十八年至咸丰四年(1773年——1854年)建造的;九进院往东不远的王家巷的生于清时的王宪,曾任山西大学工学院院长,其女儿王春菁、王春葳曾获旧中国第五、第六届全运会女子网球单打、双打冠军。宁武府城中,名声更大的还有民国年间曾任天津市市长、山西警务处处长兼省会警察所所长的南桂馨等等。这些人中翘楚纷至沓来,又纷纷而去,就像水口门的古今变迁,随波而生,随波而逝。“月落乌啼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当初水口门的夜晚,也曾星光灿然,但令人真正难以忘怀,值得追慕的,还数新中国成立以后,水口门的东西两侧,不足百米范围内的三位英模的壮美人生。创造“劳武结合”的特等民兵英雄、一生中被毛主席亲切接见过7次的张初元同志,晚年的居所就在水囗门东侧的二百户。1995年,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之际,我曾踏入张老居住的小院,采访过他老人家,并将采访录像录音编辑成题为《忘不了》的电视专题节目在汾源大地广为传诵。是的,将近30年过去了,我仍然忘不了老英雄的音容笑貌,常常与后辈们一起缅怀他的革命业绩。
另一位是住在水口门西侧的郭爱仙老人。这位老人生前就住在头百户。她不仅担任过中共宁武县委、中共忻州地委的党政领导,还曾与申纪兰、郭凤莲同时被评为山西省学《毛著》积极分子和山西省劳动模范。一九六五年,她应邀为忻县地区军分区战士们作了《学一辈子毛著 干一辈子革命》的专题报告,在军分区引起强烈反响。其长子冯向东先生在《我的母亲郭爱仙》一文中这样记述:“公元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全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学习《毛泽东选集》活动,母亲怀着满腔热情参加了学习。学毛选,是母亲学文化的继续,不仅巩固了母亲学文化的成果,而且进一步激发了她老人家学文化的热情。学习中,母亲见缝插针,田间地头学,炕头灶台学。有一次晚上,在煤油灯下学习,由于太累睡着了,煤油灯燃着了被褥,差点酿成大祸。时间久了,供应的煤油不够用,母亲只好尽可能多利用白天的时间,做针线时,将书放在炕头上,推磨时,将书放在磨杆上,做饭时,书就搁在锅台上。下地劳动也带着一本书……不耻下问,只要是比她识字多的、文化高的,不管年龄大小、身份地位尊卑,有疑就问……”经过不懈的努力,年过不惑的母亲,不仅成为宁武县、忻县地区农民扫盲学文化的标兵,还成为省、地、县学《毛选》的积极分子。”
还有一位是原鞋厂副厂长、山西省劳动模范鲁宝生老人。他个子不高,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关节突出且青筋道道。姑且不说他在工作岗位上敬业爱岗、无私奉献的光荣事迹,单就退休后常年累月蹲坐紧挨水口门旁的自来水小屋旁,摆鞋摊服务劳苦大众,以笑脸面对男女老幼的可亲可敬的一举一动,就足以感动古关宁武。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十几年如一日,直至去世,鲁宝生老人坐在水口门,一双劳动人民才有的大手“笑纳”所有张口咧嘴、脱底掉帮的鞋子,他诙谐幽默的谈吐,和霭可掬的样子,至今让人津津乐道,深长思之。更令人称道的是,老人还是一位热爱群众文化,喜欢街头红火的老艺人。每当正月十五闹元宵之时,宁武古关的街道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当年,刘生娃老师傅的旱船表演行云流水,一副“同舟嘛共济海让路/号子嘛一喊,浪靠边/百舸嘛争流,千帆进/波涛在后,岸在前”的弄潮气概,鲁宝生老师傅老当益壮,在队伍里浓彩重抹,手舞绸带,飘行于人群舟楫之中,奔波呐喊,助力加油。耄耋高龄,青春步伐,让人感动之余,不禁感慨万千。那个纯朴真诚的年代,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英雄自百姓中诞生,楷模在工农中选出,来自广阔的基层,带着泥土的芳香,裹挟着时代的风云,挥洒着勤劳的汗水,他们虽然大多已离我们远去,但却将吃苦与耐劳,大爱和奉献,革命的英雄主义精神和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完美地体现,并真正的融汇于每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身上,在中华大地的每一处像宁武关城水口门这样极其平凡又极不平凡、极其微小又极其博大的地方,如江河之水一直东流,如水滴浪花时时映射出太阳的光芒。。
宁武,有山,山皆似芦芽壮丽挺拔;宁武,有水,水皆似汾水源远流长。宁武,也有如水口门这般数不尽的古关水道,以及在这条条水道边生活、奋斗着的生生不息的一代又一代人,他们赓续着历史,把握着今朝,向往着明天。不管身处何时何地,故乡人心中的水口门,永远是记忆这张泛黄的纸页上洇出的最美花朵,溢出的时光暖流。弹指过,光阴似水,似世间缘聚缘散;曾经有,梦雨飞湍,从水囗门汇入治(chi)水;任凭它,散淡如烟,吾亦作不变痴情;及暮岁,风烛残年,仍要讲那水口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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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梁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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