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前的农业活动延续，我们将会看到森林、草地和淡水生态系统继续被转化为农田，可能导致动物、真菌和植物数量进一步减少。相反，如果使用优化的耕作方法生产植物油，给生物多样性、生计和人类福祉带来的收益可能是巨大的。”
——IUCN物种存续委员会主席Jon Paul Rodriguez
“报告展示了不同地方植物油生产中环境、社会和经济影响之间相互作用的复杂性，以及这如何影响环境服务，如水资源供给和碳封存。平衡农作物生产中的节约土地、减少自然生态系统的丧失，同时兼顾本地居民，是一项复杂的任务。但有些解决方案比其他方案更有利。”
——IUCN生态系统管理委员会主席Angela Andrade
图 1 印度尼西亚东加里曼丹省棕榈油种植园的小农（来源：Yogie Hizkia, 2019, Shutterstock）
《探索植物油的未来：油料作物的方方面面——油脂、种植、预测与未来》（Exploring the future of vegetable oils: Oil crop implications – Fats, forests, forecasts, and futures）深入探讨了植物油的多面世界，广泛地研究了与大豆、棕榈和葵花等油料作物的种植和消费相关的紧迫问题，并分析这些问题对全球土地利用、生态系统退化以及产区社会经济动态的深远影响。
本报告提供了植物油资源可持续管理所需复杂平衡的理解和方法，为植物油生产描绘了一个更可持续、更公平的未来。报告呼吁政府、行业利益相关者和消费者共同努力，促进保护环境、社会公平和确保经济可行性的实践。随着全球对植物油需求的持续增长，目前所作的决策将决定未来的农业景观。因此，采取基于科学和明智的策略刻不容缓。
图 2 《探索植物油的未来：油料作物的方方面面——油脂、种植、预测与未来》
植物油作为全球农业中不可或缺的商品，同时也因其广泛的土地使用和显著的环境足迹而备受争议。本报告深入探讨了与植物油生产相关的可持续性挑战，分析了全球“脂肪缺口”的问题，即一些地区缺乏必要的膳食脂肪，而另一些地区则因脂肪摄入过多而面临健康问题。
为了减少环境影响并改善社会结果，报告建议开展和扩大可持续农业实践，如农林复合经营和综合病虫害管理。此外，本报告还强调了植物油生产和贸易的管理需要强有力的框架，将强制性法规和自愿性标准结合起来，确保植物油生产和贸易的负责任实践。一系列的措施可以实现油料作物生产在满足全球植物油需求的同时，保护环境和生物多样性，并促进社会公平。
本报告鼓励制定全面的政策解决方案，以应对植物油生产的复杂挑战。其中包括提高供应链的透明度、促进以权利为基础的劳动和土地使用方法，以及推动整个行业采用可持续的实践方法。基于讨论，本报告中提出的未来情景探讨了技术进步、政策变化和消费者行为转变对植物油行业可持续性的潜在影响。
图 3 《探索植物油的未来：油料作物的方方面面——油脂、种植、预测与未来》报告关键观点与关键行动
图 4 《探索植物油的未来：油料作物的方方面面——油脂、种植、预测与未来》报告关键要点
1 油料作物面临的关键问题
图 5 2021年的主要种类植物油产量，可可脂数据来自2020年
油料作物（包括大豆、葵花、棕榈和椰子等植物种子和果实）在全球占地约5.43亿公顷，约占农业总面积的37%。随着需求的增加，油料作物的种植面积迅速扩大，扩展速度远超其他农产品并预计将继续增长。目前，28%的油料作物被用于生物柴油、动物饲料和工业生产。即使植物油完全用于食品，到2050年全球植物油产量仍需提高14%至2.88亿吨才能满足约97亿人口的需求。
然而，根据油料作物的种植方式和地点，如果自然生态系统被开垦为新的种植园，则会给生物多样性带来负面影响，包括森林砍伐、物种迁徙和灭绝、造成局部气候变化。尤其是热带作物（如油棕榈和大豆）向森林和稀树草原生态系统扩张，对生物多样性的威胁最大。此外，天然草原和热带草原的转变仍在持续，油料作物向北方生态系统扩张也值得关注。这些油料作物的不同生长形式和生命周期会影响野生动物的觅食、筑巢或扩大栖息地的机会，对生态系统产生重要影响。
2 解决问题的必要性
植物油是人类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可满足25-35%的每日能量需求并提供脂肪酸和脂溶性维生素等必需营养素。与许多其他食品相比，植物油通常很便宜，这对贫困人口来说非常重要。同时，植物油种类繁多，可用于食品生产和工业领域的各种应用。植物油生产完成了从小型、本地方法到大规模工业的转变，作为一个重要的经济部门对生产地区的环境可持续性、经济发展和社会结构有着深刻的影响。
图 6 油料作物生产的社会价值
然而，所有植物油的生产都有可能对环境造成严重影响，尤其是大规模单一种植的工业化生产。橄榄油生产的用水量最大，高达每吨14,500立方米。在集约种植的地方，橄榄油种植和生产也会对供水、生物多样性和当地人产生重大负面影响。棕榈油是全球产量最高的植物油，其单位种植面积的产油量也是最高的。然而，棕榈油生产通常涉及砍伐物种丰富的热带森林，导致温室气体排放量较高，尤其是在当地家庭和小农按照无森林砍伐标准种植的情况下。
图 7 当前所有食物生产对自然环境的影响
农业的不断扩张和发展是全球生物多样性下降的主要原因，同时也是氮和磷污染的主要来源。此外，农业扩展还与土壤退化和淡水资源过度消耗密切相关。从2003年到2019年，全球耕地面积增加了9%，主要集中在非洲和南美洲，其中约有49%的新增耕地面积取代了自然植被。
油料作物占所有农田面积的37%，是生物多样性丧失的主要驱动因素。许多此类作物的生产、加工和贸易都涉及侵犯人权的行为，例如强迫劳动、土地掠夺和农用化学品对健康的负面影响。例如，巴西每年人均消耗7升农用化学品，主要因为其采用转基因和抗除草剂作物等密集生产系统。
3 油料作物的可持续管理
“媒体和既得利益者编造了一种将油棕榈等油料作物妖魔化，而将椰子和橄榄等作物神化的叙述。我们的研究表明这种区分是人为的、无益的。政客、生产商、贸易商和消费者需要认真考虑哪种生产实践和生产规模对满足不断增长的油料需求影响最小。”
——IUCN油料作物工作组联合主席Malika Virah-Sawmy
植物油的种植生产模式可能对生物多样性和气候造成损害。研究表明，土地管理的集约化程度越高（例如单一种植、灌溉以及周边自然植被缺失），生物多样性就越低，油料作物同样如此。任何作物如果在生产时不考虑对人或自然的影响，都会造成负面的影响。
因此，宣传资料中对不同油料作物在人类和环境影响方面的描述往往存在一定程度的夸大。政治家、生产商、贸易商和消费者不应仅仅关注油料作物本身，而是专注那些能够最有效减少对环境和生态系统负面影响的生产规模和实践，以满足不断增长的植物油需求。
所有油料作物都可以实现积极的环境目标。通过正确的投资、规划、政策和改进的作物生产方法，油料作物地区可以为减少生物多样性丧失、解决人权问题和恢复自然提供大量机会。因此，在油料作物的种植过程中，所有利益相关方都应该平衡考虑最佳模式和地点、受益方，并努力降低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
图 8 植物油体系概念框架
3.1 重视油料作物的生产模式
油料作物对自然和社区的影响取决于其生产、融资、交易和消费的方式与地点。为了最大程度降低其危害性，利益相关方必须关注整个价值链上的生产模式，包括可持续农业、农用林业、农用化学品标准以及公平劳动等。例如，在油棕榈种植园中保留少量天然树木或者让棕榈树（半）野生地生长在森林中，并且不使用化肥或杀虫剂，既有助于促进生物多样性，又不会对整体产油量造成明显影响。
3.2 避免油料作物向自然生态系统扩张
• 制定并发布相关政策，防止油料作物扩张导致自然生态系统的转变。
• 提高合成油产量，代价是需要大量原料和能源支持。
• 投资提升小型农场产量，推动食物系统多样化和生物多样性发展，例如混合种植和农用林业。
• 正确地投资有效管理、可持续的油料作物生产，确保不侵犯人权。
• 减少用于肉制品和生物燃料的油料作物种植，寻找替代品减少能源消耗。
3.3 披露油类产品的环境影响
消费者有权知晓自己消费的油类产品所带来的影响，但目前对于油类产品消费者和投资者的客观信息较为缺失。提高产品的可追溯性和透明度有助于做出明智的决策，以及生产者、投资者和消费者承担相应的责任。
图 9 实现食物生产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目标的两种方法
4 总结
植物油产业面临着重大的挑战和机遇。作为关键的营养来源，植物油的扩张需要平衡生态系统的保护与经济利益的发展，同时避免负面影响。当前的政策影响着油料作物继续作为饲料和生物燃料的副产品而种植，增加对生态系统的压力。
因此，系统性的全球合作至关重要，我们需要制定全面的解决方案，涵盖经济效益、公平性、人权和可持续发展目标等多个方面。同时，对于消费者的选择来说，建立对食用油的营养价值的正确认知至关重要。我们应当关注整个食物结构的营养质量，而不是单个食物成分。未来植物油产业需要遵守国际准则，实现更加可持续的发展路径，以应对复杂的挑战和不断变化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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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李佳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