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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10月7日通报,4名中管干部被处理,内蒙古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原党组副书记、副主任杜梓是其中之一。
通报显示,杜梓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对抗组织审查;违背组织原则,违规选拔任用干部并收受财物;违规收受礼金;腐化堕落,不注重家风建设,造成恶劣影响;贪欲膨胀,大搞权钱交易,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工程承揽、煤炭资源配置、职务调整等方面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经中央纪委常委会会议研究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杜梓开除党籍处分;按规定取消其享受的待遇;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一并移送。退休6年后被查的杜梓,年近七旬而一切归“零”。
杜梓出生于1955年6月,内蒙古托克托人。从成长、求学到工作,杜梓在呼和浩特整整度过了42年时间。他去呼和浩特下辖的和林县做过知青,在内蒙古师范学院完成大学学业,毕业后当过老师与杂志社编辑,后来进入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历任处长与办公室主任。
1997年,42岁的杜梓离开首府,任伊克昭盟盟委委员、宣传部部长,由此跻身副厅级。伊克昭盟,在2001年撤盟设市,成为鄂尔多斯市。他于2001年任鄂尔多斯市委副书记,2007年任鄂尔多斯市市长。2008年任鄂尔多斯市委书记。
鄂尔多斯市是西部重要的资源型城市,有丰富的煤和煤炭储量。伊克昭盟撤盟建市成为鄂尔多斯市之际,恰值国际能源价格大涨与中国经济起飞带来巨大的能源需求,坐在煤堆上的鄂尔多斯由此一飞冲天。最高峰时,鄂尔多斯一年的煤炭产量占到了全国煤炭产量的六分之一,那时的鄂尔多斯被称为“小山西”。
杜梓在鄂尔多斯任职近10年。担任鄂尔多斯市委书记期间,杜梓多次在公开场合说鄂尔多斯“不做煤老大,要做煤化工老大。”他还说,“要把鄂尔多斯打造成金融洼地,成为晋陕蒙黑色金三角的区域金融中心。”
杜梓能够赴任伊克昭盟,多少得益于时任自治区副主席云公民的举荐,云公民曾担任伊克昭盟盟委书记。而能够顺利进入鄂尔多斯市委常委班子,也受到时任鄂尔多斯首任市委书记邢云的提携。
云公民和邢云已于2018-2019年先后落马,同期被查的还有时任自治区党委常委、呼和浩特市委书记的云光中,以及时任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的白向群。云光中是杜梓的继任鄂尔多斯市委书记。彼时,云公民、邢云、云光中、白向群落马后,被称之为内蒙“四虎”。
随后一场空前的反腐风暴在内蒙古展开。众所周知,2020年初,内蒙古召开煤炭资源领域违规违法问题专项整治工作动员部署会议,内蒙古四大班子一把手全部到会,首要一点是“倒查二十年”。会议明确指出:2000年以来内蒙古所有煤矿的规划立项、投资审核、资源配置、环境审核等各环节都在清查之列。其次是内蒙古“四虎”被点名,当时《内蒙古日报》新闻稿的第一句便是:“针对云光中、白向群、邢云、云公民等腐败案件暴露出的煤炭资源领域违规违法问题.....”
2022年1月18日,电视专题片《零容忍》第四集《系统施治》就曾重点介绍了内蒙古煤炭资源领域腐败治理典型。专题片披露,领导干部的亲属子女涉足煤炭领域,是涉煤腐败案件中的突出现象之一。云光中的儿子云磊和云公民的儿子云凯晨,就曾经合伙做煤炭“生意”。有煤炭私企以低价将煤炭“批发”给他们,再由他们高价卖出去,毫不费力坐地收钱。
在此次开除党籍的通报中,杜梓同样被指:腐化堕落,不注重家风建设,造成恶劣影响;贪欲膨胀,大搞权钱交易,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工程承揽、煤炭资源配置、职务调整等方面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内蒙古的煤炭资源配置采取行政配置和市场化配置两种方式,尤其是行政配置模式,等于让地方长官拥有了巨大权力。哪里是好煤矿,配置给哪家企业,中间有惊人利润,更有巨大运作空间。2018年,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发布《关于全面实施煤炭资源市场化出让的意见》,提出决定对煤炭矿业权实行市场化方式出让,政府不再研究新设井田的煤炭资源配置事宜。
据查,“四虎”之一的白向群敛财上亿,在呼和浩特、北京、海南等地拥有十几套房产,家中名酒上千瓶。他利用主政乌海这片“乌金之海”的资源,为许多煤老板大开方便之门,从而收取巨额贿赂。比如他为杜某行煤炭资源配置,就收取了京城一座豪宅,他为海南一个老板进行煤炭资源配置,又收了500万元现金。
而据《廉政瞭望》此前报道,杜梓的儿子本是体制内人员,先在国企与政府机关任职。不过杜梓的儿子长时间不去单位上班,而是在外经商,他从事的也是煤炭生意,且与鄂尔多斯多家大型煤企有业务往来。
此外,杜梓通报被指“违背组织原则,违规选拔任用干部并收受财物”。在杜梓担任鄂尔多斯市委书记时,对当地一名女干部潘志峰颇为赏识。在杜梓提拔下,45岁的潘志峰出任准格尔旗委书记。准格尔旗煤炭资源富集,杜梓的家人涉入了当地煤炭生意。此后,潘志峰一路高升,官至正厅级的内蒙古统计局局长。2023年,潘志峰落马,外界关于杜梓的负面信息陡然增多。
2011年2月,杜梓出任通辽市委书记,同年11月跻身自治区党委常委,2015年,他出任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到2015年8月,他卸任自治区党委常委、通辽市委书记。在通辽期间,杜梓曾被认为与当地“黑老大”易连峰过从甚密。
2019年7月,易连峰被逮捕,外界曾盛传已退休的杜梓被牵连,但现任他又安全度过了几年光阴。去年12月18日,杜梓还曾以“内蒙古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的身份出席呼和浩特民族学院建校70周年庆祝大会。对于杜梓来说,曾经多有关联的官员、商人相继查处,他能够安然残喘至今可谓是奇迹。
反腐惩恶始终利剑高悬,退休后因贪腐被查已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去年5月,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评论文章《退休不是贪腐保险箱》。文中指出,要持续加强对离职公职人员的监督管理,做好离任审计,重点关注其任职期间相关问题和决策情况,防止带“病”离职。还要紧盯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排查突击入股、违规返聘等情况,截断退休后腐败的变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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