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MO 2024大咖点评丨陈占红教授:探索与突破——mBRCA+ HR+MBC患者靶向治疗的“最优解”

健康   2024-10-10 18:10   北京  


编者按:2024年ESMO大会上,一项聚焦于携带BRCA1、BRCA2或PALB2致病突变的激素受体阳性转移性乳腺癌(HR+MBC)患者的预后分析受到了大家的关注。该研究通过大规模的真实世界数据,探讨了CDK4/6抑制剂和PARP抑制剂在此类患者中的治疗顺序及疗效差异。结果显示,与野生型BRCA(wtBRCA)HR+MBC相比,携带致病突变的mBRCA+患者预后较差,且先使用CDK4/6抑制剂后使用PARP抑制剂在数值上延长了总生存期,但无显著性差异。此外,研究还发现mBRCA+患者具有独特的分子特征,如PIK3CA突变增多、免疫细胞富集等,这些特征可能影响患者的治疗选择和预后。肿瘤瞭望特邀浙江省肿瘤医院陈占红教授对该研究进行介绍和点评,以飨读者。



研究简介



题目:628名携带BRCA1、BRCA2或PALB2致病突变HR+晚期乳腺癌患者的预后:基因组学和靶向治疗顺序的真实世界数据分析


背景:激素受体阳性转移性乳腺癌(HR+MBC)和BRCA1、BRCA2或PALB2(mBRCA+)致病突变患者是许多靶向治疗的候选人群。现有数据支持CDK4/6抑制剂和PARP抑制剂作为早线治疗最有效的手段。然而,关于最佳药物治疗顺序的数据很少。因此,我们比较了接受CDK4/6抑制剂和/或PARP抑制剂治疗的HR+MBC和mBRCA+患者的相关基因组特征。


方法:11,650名HR+MBC患者在Caris Life Sciences进行了肿瘤组织体细胞DNA/RNA测序。根据ASCO/CAP指南通过IHC确定为HR+。结果数据从保险索赔数据库中获得,从首次获得信息到治疗结束(OS)的时间计算得出。



结果:7635例患者为HR+MBC和野生型BRCA(wtBRCA)的患者。628例为HR+MBC和mBRCA+的患者(中位年龄:57岁;范围:23~90+;96%女性,4%男性)。mBRCA+变异:BRCA2 66%,BRCA1 19%,PALB2 15%。总体而言,与野生型BRCA(wtBRCA)HR+MBC相比,mBRCA+ HR+MBC的预后较差,包括接受CDK4/6i治疗(PFS 9.5个月 vs 10.9个月,HR=1.25 95%CI:1.10~1.42;P<0.001)。对于先使用PARPi后使用CDK4/6i(n=7)与先使用CDK4/6i后使用PARPi(n=76),后者的OS更长但无显著性差异(Δ7.76个月;HR=1.072,P=0.895)。



通过测序对HR+ MBC mBRCA+(与WT相比)进行的分子分析显示,PIK3CA突变更多,NK细胞、巨噬细胞M2和CD8 T细胞富集,中性粒细胞减少(所有P<0.05)。与WT相比,mBRCA+有更高比例的TMB-High和PD-L1+。与TMB-Low相比,mBRCA+的TMB-High患者OS最差(HR=1.47,95%CI:1.14~1.89;P<0.003),但不同PD-L1表达OS无差异(HR=0.84 ,95%CI:0.52~1.36)。结果显示,同时合并mBRCA+和PIK3CAm患者的OS最差。



结论:在mBRCA+ HR+MBC患者中,需要更多的前瞻性分析来评估最佳靶向治疗顺序,并确定mBRCA+变异的胚系状态,和考虑PIK3CA状态与其靶点的治疗。



专家点评



在未经筛选的乳腺癌患者中,约5%的患者存在致病性gBRCA1/2基因突变。携带gBRCA1变异的患者主要为TNBC,而携带gBRCA2变异的患者则倾向于雌激素受体(ER)阳性乳腺癌。由胚系BRCAm导致的乳腺癌患者具有独特的临床特征,对PARP抑制剂和DNA损伤剂如基于铂的化疗药物敏感性增加。


在携带gBRCAm的晚期乳腺癌中,无论是OlympiAD试验还是EMBRACA试验均显示,相比医生选择的治疗,PARP抑制剂可以改善无进展生存期(PFS)和ORR,但均没有改善患者的总生存期[1-2]。意味着在晚期乳腺癌中,PARPi没有观察到像在其他肿瘤类型(例如卵巢癌)中的长期疗效。值得注意的是,OlympiAD的探索性亚组分析表明,与TPC相比,奥拉帕利在一线治疗中的OS益处更大,表明在未接受转移性疾病治疗的患者中具有显著的OS益处。IIIb期LUCY试验评估了奥拉帕利在真实世界gBRCAm、HER2阴性、转移性乳腺癌患者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3]。研究者评估的中位PFS和中位OS超过了OlympiAD中的生存结果,且在一线接受奥拉帕利治疗的患者中,中位OS比第二线或第三线更长,这再次证实了OlympiAD的结果。这意味着对于gBRCAm的患者,更前线的治疗可以给患者带来更多的生存获益。


CDK4/6i已成为HR+/HER2-晚期乳腺癌的一线标准治疗药物,多个三期研究证实CDK4/6i+AI可以改善患者的PFS和OS,中位OS可超过5年。而真实世界数据表明,对于携带gBRCAm的患者使用CDK4/6i治疗乳腺癌(BC)可能效果不佳。例如,对美国Flatiron Health数据库中2968名患者的分析显示,与非gBRCAm疾病患者相比,携带gBRCAm的HR+/HER2-转移性BC患者的首次后续治疗或死亡时间更短,总生存期(OS)也更短[4]。III期PADA-1研究的探索性分析报告显示,与非携带者相比,携带BRCA1、BRCA2或PALB2胚系致病变异HR+晚期乳腺癌患者在接受内分泌治疗和哌柏西利后PFS更短[5]。同样,韩国一项回顾性研究表明,与gBRCA1/2野生型患者和未检测人群相比,携带BRCA1/2胚系遗传变异患者接受哌柏西利联合ET治疗PFS较差(VS未检测9.0个月 vs. 未达到,P=0.031)(VS未检测9.0个月 vs. 33.0个月,P=0.001)相关[6]。这些发现提示,携带gBRCA1/2变异的HR+/HER2−转移性乳腺癌患者可能对CDK4/6抑制剂和内分泌治疗的响应较差,这可能影响他们的治疗选择和预后。


在MONALEESA试验的亚组分析中,通过二代测序(NGS)方法对接受瑞波西利联合内分泌治疗(ET)与单独ET治疗的转移性乳腺癌患者的循环肿瘤DNA(ctDNA)进行了遗传变异的检测。BRCA1/2致病性/可能致病性(P/LP)变异的存在与接受瑞波西利治疗时PFS的改善相关[7]。本次研究报告的数据同样显示,对于HR+/HER2-晚期乳腺癌先使用CDK4/6i后使用PARPi抑制剂在数值上延长了OS。但与MONALEESA试验相似,本次研究结果是基于体细胞NGS结果,目前尚不清楚它们是否与患者的胚系状态有一致的结果。对于这些患者,进行胚系基因检测以确定BRCAm状态对于指导治疗决策至关重要。


由于样本量有限,这些结果需要在更大的前瞻性研究中进一步验证。此外,这些数据强调了在这一患者群体中进行胚系BRCA测试的重要性,以便更好地理解疾病特性并为他们提供个性化的治疗策略。随着临床上对基因变异的了解增加,它们可能会成为影响治疗决策的重要因素,特别是在选择靶向治疗和个性化医疗策略上。


参考文献:(滑动查看)

1. Robson M, Im SA, Senkus E, et al. Olaparib for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in patients with a germline BRCA mutation. N Engl J Med. 2017;377(6):523-533.

2. 2 Litton JK, Hurvitz SA, Mina LA, et al. Talazoparib versus chemotherapy in patients with germline BRCA1/2-mutated HER2-negative advanced breast cancer: final overall survival results from the EMBRACA trial. Ann Oncol. 2020;31(11): 1526-1535.

3. 3 Balmana J, Fasching PA, Couch FJ, Delaloge S, Labidi-Galy I, O’Shaughnessy J, et al. Clinical effectiveness and safety of olaparib in BRCA-mutated, HER2- negative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in a real-world setting: final analysis of LUCY. Breast Cancer Res Treat. 2024;204:237–48.

4. Collins JM, Nordstrom BL, McLaurin KK, Dalvi TB, McCutcheon SC, Bennett JC, et al. A real-world evidence study of CDK4/6 inhibitor treatment patterns and outcomes in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by germline BRCA mutation status. Oncol Ther. 2021;9:575–89

5. Frenel JS, Dalenc F, Pistilli B, de La Motte Rouge T, Levy C, Mouret-Reynier MA, et al. Abstract 304P: ESR1 mutations and outcomes in BRCA1/2 or PALB2 germline mutation carriers receiving first line aromatase inhibitor + palbociclib (AI+P) for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MBC) in the PADA-1 trial. Ann Oncol. 2020;31:S364

6. Park, S.Y.; Suh, K.J.; Lee, D.W.; Ryu, H.S.; Kim, M.; Kim, S.H.; Lee, K.H.; Kim, T.Y.; Kim, J.H.; Park, I.A.; et al. Prognostic role of tumor subtype and germline BRCA mutation in advanced breast cancer patients treated with palbociclib plus endocrine therapy. Breast Cancer Res. Treat. 2022, 196, 121–128.

7. Andre, F.; Su, F.; Solovieff, N.; Arteaga, C.L.; Hortobagyi, G.N.; Chia, S.K.L.; Neven, P.; Bardia, A.; Tripathy, D.; Lu, Y.-S.; et al. Pooled ctDNA analysis of the MONALEESA (ML) phase III advanced breast cancer (ABC) trials. J. Clin. Oncol. 2020, 38, 1009


陈占红 教授

主任医师 硕士生导师

浙江省肿瘤医院 乳腺内科副主任兼 病区主任

国家抗肿瘤药物临床应用检测专家委员会乳腺癌组专家

中国抗癌协会整合肿瘤心脏病学分会常务委员

中国女医师协会乳腺专业委员会常务委员

中国健康促进基金会乳腺疾病专家委员会常务委员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乳腺癌专家委员会委员/CSCO-BC指南编委

中国医师协会肿瘤医师分会第二届委员会乳腺癌学组委员

浙江省抗癌协会肿瘤心脏病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浙江省数理医学学会乳腺肿瘤诊疗专业委员会主委委员

浙江省数理医学学会乳腺临床试验专业委员会候任主任委员

浙江省免疫学会肿瘤免疫与生物治疗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浙江省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委员

浙江省抗癌协会肿瘤内科专业委员会委员

来源:《肿瘤瞭望》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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