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瑞岩寺的镇海县中

情感   2024-11-26 07:45   浙江  

   
  镇海县中为镇海县立初级中学简称,它创办于1911年,是现在镇海中学前身之一。
       日本侵略者制造全面侵华的“七·七”事变后,经常派飞机、军舰游戈于镇海上空和附近海面,严重威胁着镇海及其位于城区梓荫山南麓县中的安全。
        1937年8月,日军把炸弹投进了镇海城区,县中被逼迁离校园,踏上八年流亡之路。他们筚路蓝缕,弦歌不辍,转辗于甬江两岸四地,在瑞岩寺创造了县中办学史上的一段辉煌。

         一、地点与时间
       瑞岩寺的地点是在镇海县城东南方向四五十里的柴桥河头瑞岩山中。该地今属北仑区柴桥街道,为九峰山风景区主要景点。
      位于瑞岩山中的瑞岩寺是座千年古寺。在唐会昌年间(841―846),普化禅师在此结茅以居;景福二年(893),由此茅庐扩建改名为“开善禅院”。在北宋大中祥符五年(1012),因山产灵芝,遂敕名“瑞岩山”;治平(1064―1067)初,赐名瑞岩山中的“开善禅院”为“瑞岩山开善寺”,民间简称其为瑞岩寺,或瑞岩禅寺。此后,瑞岩寺日渐鼎盛,至南宋时期(1127―1279),与天童、育王等寺同为浙东名刹,尤其在清光绪三十年(1904),住持苇江偕同天童禅寺等诸山长老,率众僧赴京为庚子(1900)之乱忠魂超度,获御书“施慈北济”匾额及钦赐龙藏宝典等,名声大盛。
       千古名刹瑞岩寺,在明、清两朝曾两次毁于兵火,多次重建和扩建。其中,清光绪年间(1875―1908)重建后的瑞岩寺有里万工池、钟楼、天王殿、大雄宝殿、厢房、伽蓝殿、斋堂、方丈室及藏经阁等,规模颇大。至民国时期(1912―1949),瑞岩寺尚有寺屋近百间、僧人30余位,这便是接待流亡县中时的规模。
        处于深山密林的瑞岩寺,风景优美,环境幽静,几乎听不到敌机敌舰的轰炸和炮击声,确是战争时期办学读书的好地方,难怪县中两次流亡于此。
        随着战争的扩大和加剧,已流亡于县城西门外回向寺的县中,仍免不了日寇炮击与轰炸的骚扰。因日机的入侵,学校经常让上课的学生们躲到课桌下面,老师们则在教室外密切关注日机的动向,为学生们的安全担忧。特别在1939年5月22日、25日两整天,城区及江南地区痛遭日机狂轰滥炸,学校处境十分危险,全校师生异常紧张,只得提前放假。是年秋,县中便流亡到甬江之南的瑞岩寺。
      可惜,流亡到瑞岩寺的县中,到了1941年春,为了便于县政府的就近管理,遵照县政府的指示,又迁出瑞岩寺,搬到了甬江之北、接近县城的庄市汤家庙,结束了第一次流亡瑞岩寺的一年半时间。按照后来事情的发展经过来看,这次迁出瑞岩寺、搬到汤家庙是一件严重失策。如果县中继续在远离县城的瑞岩寺不搬,那么在那年4月19日凌晨闻知县城被日军占领时,学校就不会仓卒解散。这次仓卒解散,校具和簿册散失无存,对县中的损失是巨大的。在镇海中学90周年和110周年校庆时编印的两套师生名录,都只能从1935级开始,至前的名册已无影踪,这可能与这次“仓卒解散”“簿册散失无存”有关。
       仓卒解散的县中,于1942年秋才借甬江之南的霞浦小学复校,到1944年春再次流亡瑞岩寺。
        再次流亡瑞岩寺的县中,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然而,因日军侵略而流亡的县中,并未因抗战胜利而立即结束流亡。其原因是原在县城的校舍,已在1940年前后被日本侵略军炮击弹炸及占领期的恣意焚拆,全部毁损,县中已处于无家可归的境地。后经县政府决定,将县城孔庙拨为县中办学,流亡瑞岩寺的县中才于1946年2月全部迁返县城孔庙。至此,县中才结束八年流亡办学,其中再次流亡瑞岩寺为整整两年。
       综上所述,县中两次流亡瑞岩寺的时间,总共三年半。瑞岩寺为县中流亡时间最长的地方。  

        二、艰辛与温馨
      县中流亡瑞岩寺的办学是非常艰辛的,这艰辛主要包括生活上和教学上两个方面,其中在生活上集中在吃、住、行。
       瑞岩寺虽有一定规模,但当时是寺院和国民党镇海县党部、县中三家共居,房屋非常紧张。寺院方想尽办法腾出两幢两层西侧厢房和藏经阁偏房及一些搁楼、柴间、走廊等边余房,给县中作教室、寝室、办公室及食堂、饭厅等。
       县中的饭厅只能设在走廊里。就餐是八人一桌,没有凳子,都是站着吃饭。早餐只有稀粥,菜大多靠学生自备,有时只能盐或酱油拌着喝下了事。中餐晚餐都是四菜一汤,但数量很少,来晚了只得吃淡饭;菜以蔬菜为主,偶尔加点小肉片,算是开荤了;有时学生从溪坑里抲来点小虾小鱼,请食堂加工一下,算是改善生活了。
       依山而筑的寝室阴暗潮湿,跳蚤和虱子,还有老鼠和蟑螂,甚至山蛇、蛙类、蟋蟀等时常出没,甚至窜流不息。有个深夜,有位熟睡的学生翻个身,竟压死了一只老鼠。寝室里刚开始时没有床,全睡地铺。冬天铺上稻草麦杆保暖;夏季换成草席纳凉。后来,学校搞来一些小铁床,又进山砍伐树木,做了些高低木床,才改善就寝条件。
       老师的寝室与办公室是合在一起的,与学生寝室仅隔一层薄板。精力旺盛的学子们,不但白天戏闹喧哗,深夜入梦还在拳打脚踢,把板壁敲得嘭嘭作响,使隔壁的老师们难以安心办公和睡觉。好在老师们熟知学生特征,体谅当时条件,对此只是一笑了之。
       瑞岩寺周围七里没有一户人家,县中师生一星期回家一次,来回都是步行,要沿山间鹅卵石小道翻山越岭走上二三十里,或三四个小时。有一次,三个女同学刚爬上山顶就见一群野猪,吓得拼命逃回学校。自此男女同学成群结队赶山路,犹如《水浒传》中过景阳冈。后来,老师又带学生进山砍来藤条,做成手杖,带上它赶山路既可助步又可防卫。
       教学上的艰辛主要集中在教师不齐,教材不全,图书、实验、教具、运动场一无所有。
       学校充分发挥现有教师的多面才能,发动大家多兼课。于是,有正副校长兼教语文、英语、历史、体育等课;有数学老师兼任植物课;有体育老师兼任历史课;更有两位老师承担起简师科每天六个小时的教学任务。这些身兼多职的教师,每天讲课、备课、批改作业等,非常紧张,常常忙到深夜。
       老师们想方设法来解决教材教具。语文老师自编教材,并刻写在蜡纸上,油印在毛边纸上,再发给学生学习。美术老师发动学生将柳条煅成炭用来速写和素描、将寺院的四大金刚当作人体写生模特、取山间竹子练习竹雕。老师们拿出自藏书籍,供学生阅读,以填补学校图书空白,增加学生课外知识。
       学校又发动师生们在山坡上开辟建造运动场。他们不但开辟了篮球场、排球场,甚至还建造了足球场和游泳池等。可以想象,这些运动场,除了引用山间溪水作游泳池比较理想外,其余肯定是十分简陋的。但就是这些简陋的运动场,让学生们勃发出生机,给学校增添了活力。
        那时的瑞岩寺不可能会有电灯。夜间照明只有靠昏暗的煤油灯,有时煤油供应不上,只得使用更加古老的菜油灯。每天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老师们聚精会神地办公,学生们专心致志地完成作业,复习功课。有的借着篝火捧书阅读,被薰得灰头土脸,满脸彤红,仿佛回归了十几个世纪之前。
       县中就在这种艰辛办学中,还组织开展不少生动活泼的课外活动,给学生们带来了许多温馨。
       为适应战时环境,县中组织学生开展军事化训练。每天起床、集队、开饭、上下课、就寝熄灯,均以军号为令。清晨五时半起床集合,列队长跑到“大山门”,再折返跑回学校,边跑边随领队高喊口令,即使下雪结冰天也不间断。寝室管理也是军营化。就寝前要把脱下的衣服鞋子整齐地放在固定地方,以防半夜紧急集合不至手忙脚乱;起床后要把被子叠得有棱有角,上面只许放一件衬衣或一双袜子,其余物品都集中放进储藏室;寝室卫生每天由值班老师检查。学生们多能理解学校用军训来培养锻炼他们的良苦用心。
       县中经常有晚会,如音乐晚会、中秋晚会、篝火晚会等。音乐晚会、中秋晚会是由学校出面举办,全校师生聚集在寺院的后大殿前,或自带板凳,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或散坐在石阶边、栏杆上,不拘一格。篝火晚会是每月月圆之夜由各班轮流举办,白天男同学上山砍来枯木枯竹,晚上在操场上燃起篝火,大家围着它而坐。晚会以师生同乐为旨,节目都为师生自编自演,有京剧清唱、乐器演奏等,其中汤雪帆老师小提琴独奏世界名曲《嘉禾舞曲》和李价民老师二胡独奏经典民乐《二泉映月》《空山鸟语》,更是每次必有的保留节目。在这些晚会中,以1945年的中秋晚会最为精彩,已成为县中瑞岩寺情结的一个重要部分,而其中李价民老师二胡独奏,即在学生中掀起争向李老师学奏二胡的热潮。当时就有老师羡慕地说:价民先生走到哪里,二胡奏到哪里,处处倍受欢迎。
       在1945年的九十月间,县中组织参加了柴桥庆祝抗战胜利的提灯大会。那天晚餐,食堂特地加菜早开,傍晚六点全校四百多名师生整队出发。整个队伍由校旗、彩旗、横幅引导,由火炬、彩灯、高跷、火联星、小纸彩旗等方队跟上,浩浩荡荡地沿山而下,宛如夜空巨龙,行程约10里到柴桥主街道与其它队伍汇合。在那夜隆重热闹的提灯大会中,县中那别具一格、精彩分呈的巨龙似的队伍,格外引人注目,成了全场成千上万观众的观赏焦点和称赞热点。师生们兴高彩烈,自豪感油然而生。
       此外,县中还成立由师生组成的“县中剧社”业余排演《家》剧,创办由同学们自撰自编的班级刊物《嘤鸣》,增加和活跃校园文化氛围。

        三、校长与教师
        在两次流亡瑞岩寺中,县中先后更换过六位校长。其中,第一次有两人任过校长,先是由王元斌任校长,王于1940年底辞职,由孙健青继任。第二次有四人任过校长,王漱琅校长任至 1944年7月,由雷霆兼任至1945年8月,再由梅汀荪任代理校长至1946年1月,然后由李价民校长接任。
       校长如此频繁更迭,是与战期的动荡不安有关,尤其是县长雷霆兼任校长,更是战期的特殊形式。早在1931年7月的和平时期,县中金鹿笙校长辞职,因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继任,县长郑瑜只好屈驾下兼,而省教育厅则以“县长责任重大,未便兼代”为由未予批准。雷霆有统管全县大权,由他长校,县中才能进山伐木,添置了一些床铺等木制设施。
       这六位校长都受著名学校培养的饱学之士。王元斌、孙健青、梅汀荪都曾留学日本,前者毕业于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后者在明治大学攻读政治经济,获法学学士学位;王漱琅、李价民都为大学毕业,其中李价民先考进光华大学历史系,后立志摘去“东亚病夫”帽子,又考进当时全国最高学府中央大学体育学院,并获中大教育学学士学位;雷霆则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六期。
        这六位校长,除孙健青为宁波人、雷霆为湖南祁阳人外,其余四位均为镇海县本地人,王元斌为县城西门外的石塘下人,王漱琅为柴桥里河人,梅汀荪为柴桥东山门人,李价民为大碶横河小李家族人。这四位镇海籍校长,除王漱琅资料不详外,其余三位都有丰富的教学经历并为家乡教育事业作出过贡献。
       王元斌于1912年学成归国,分别在长沙湖南第一师范及湖南高级工业学校任教,曾与徐特立同事;其间又与表兄包达三合力在家乡创办听涛小学。1934年应聘就任已由县中改为县立商校的校长,经他多方奔诉,终获商校添附普通初中班,为以后恢复县中争得一丝文脉;是他当机立断,率先迁校至回向寺,继而又费尽心机,冒着酷暑,找到并迁往战期办学的“世外桃源”瑞岩寺;他在1940年底辞职,不知是否与县政府要县中迁出瑞岩寺,搬到汤家庙有关。
       梅汀荪学成归国后,在上海澄衷学堂任教;1926年任县中训育主任,与教务主任赵平复(柔石)同事;于1927年8月至1931年7月以训育主任代理校长主持校务,开创县中招收女生的先例;1934年,卖去祖遗田产十余亩,捐建创办山门小学;1945年2月,再次出任县中代理校长,不领薪水,义务长校办学。梅汀荪还是上海民生墨水厂创办人之一,是宁波商帮中教育与实业并举的著名人物。
       李价民生长于镇海很有名望的教育世家和革命之家,其祖辈父辈和兄弟对镇海教育事业的发展和中国革命的胜利都作出过贡献。他在中大就读时,为中大足球队守门员,又参加浙江省第四届运动会,在“三铁”项目铁饼、铅球、标枪竞赛中获得好成绩,由此被尊称为“三铁大王”;中大毕业,先后任福建省立师范学校体育主任和音乐专科学校体育讲师;1943年8月辞职回乡,实际主持和全力保护公德小学为我党革命阵地;1944年5月起,依次担任长山区民众教育馆馆长和柴楼初级小学校长;1945年8月聘任县立简易师范学校首任校长,开始执掌初级中学。
       县中老师间日常交流多用英语,这让学生们惊奇;还有几位老师学识渊博、治学严谨、诲人不倦,更让学生们敬佩。下文略举几例。
       两位语文老师。这两位语文老师便是柴桥曹氏宗族的一对父子。父亲曹静轩,毕业于北京大学前身的京师大学堂,为县中第一代教师;儿子曹余章为浙江大学学生,因战争辍学,奉父命到县中代课。曹氏父子都有深厚的国学功底和更胜一筹的教学理念,把语文课提升到文学和历史的层面上教授,传授给学生的不仅是课本知识,还有超越课本的学问,深受学生们喜爱。小曹老师不久到北大深造,后来成了著名作家、文史教育家、上海教育出版社总编,著有经典作品,培养有教育学家。
       两位英语老师。一位是沃继唐老师,柴桥洪岙人,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抗战初即任教县中,在雷霆兼任校长时,曾任副校长主持校务一学期。另一位是叶祖耀老师,毕业于金陵大学神学院。这两位地道流利的英语口语,不但让学生们叹为观止,而且让社会各界刮目相看。1945年6月,郭巨村民救起受创坠海的美国飞行员,县政府即请沃、叶两师前往担任翻译。沃老师“衣履整洁,举止文雅”教学英语确有一套。他讲解生字或短句,常用实物、举实例,生动有趣,学生易学易记;为培养学生学习英语兴趣,经常组织英语朗诵和演讲比赛。学生们英语成绩提高迅速,时誉极佳。
       两位体育老师。他们是中央大学体育学院的校友李价民老师和王永生老师。拥有“三铁大王”美名的李老师,还有一身全面的体育技能使学生们痴迷。他翻筋斗、竖蜻蜓、叠罗汉等垫上运动标准自如,在单双杠中和篮球场上的潇洒利落,常常成为师生们及驻寺人员眼中的美丽风景。王老师年轻活跃,除教好体育课外,还组织学生野营,教他们动手搭帐篷、生火做饭菜等自立生存技能。学生们特别高兴,乐意参加。
       流亡瑞岩寺的县中,正是有这样一群优秀校长和高水平教师保证了高质量教学,才引得周边地区的学子和开明绅士的子女纷纷前来求学,使县中得到了发展,结出了成果。   

        四、发展与成果
       流亡瑞岩寺的县中,不但没有停止,甚至解散,反而得到了发展,取得了成果。
       县中的发展是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在第一次流亡瑞岩寺的1939年秋,学校名称上虽然还是叫商校,但已经停止招收商校学生,而改招普通初中新生了,学校的性质开始向县中转变。到第二次流亡瑞岩寺的1944年底,浙江省教育厅颁发钤记,学校正式恢复为镇海县立初级中学,这是一个实质性的发展。
        1945年春,县中为满足因战争辍学流亡乡下学子们的升学需求,增设了战时高中班。这是镇海县第一次开办高中,是县中一个上等级的发展。只是这一战时高中班到1946年春,因办学经费困难和省教厅的不再继续批准而撤销。这次高中班的撤销,使镇海县创办带高中的完全中学推迟了十年多,直到1956年秋县中与辛成中学合建成浙江省镇海中学时才实现。
       在抗战胜利后的1945年9月,县中接收了1943年秋汪伪政府在县城开办的“县立中学”,并将其作为城区分校,县中的规模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大。早在县中流亡江南地区的1942―1943年间,李价民二哥、共产党人、时任国民党镇海县政府江北办事处副主任兼庄市区区长的李长来,曾在桕墅方培玉小学开设县中江北分校,此分校随着战局的变动和李长来的牺牲,未有实质性进展。当1946年2月县中迁回县城时,江南地区曾提出设立县中江南分校,但未获批准。所以说,设立城区分校是县中空前绝后的事。
       同年10月,创建于该年8月的镇海县立简易师范学校并入县中,成为县中的师范科,这是县中教学和培养范围的又一次扩展。这个师范科,于1946年2月在县城白家浦鱼市场恢复县立简易师范学校,李价民兼任校长。
       县中的发展,必然引起班级、学生、教职员工的增加。在第一次流亡瑞岩寺的三个学期中,班级数和学生数,一直保持此前的4个和115名。在第二次流亡瑞岩寺的1944年春,班级和学生人数分别增加到6个和220名,教职员工为17名;到1945年底即将离开瑞岩寺时,班级增加到了9个,其中初中7班、高中1班、简师1班;学生增加到了425名,其中初中343名、高中26名、简师56名;教职员工增加到了24名。
       为补贴严重不足的副食品,县中组织师生开荒种田,校田得到大幅度增加。在1943年校田还只有136亩,到了1944年猛增至451亩,到1945年又增至557亩,这是一笔不小的校产。在1946年6月召开的镇海县参议会第一届大会上,通过了“由会函请县府呈请准予豁免学校校田粮赋征实征借等各项负担以纾教困案”的决议,这对当时还拥有520余亩校田的县中来说,无疑增加了一定的办学经费。
       县中所取得的成果,可以用三句话概括,即培养了一批学生,发现了一位校长,铸就了一笔精神财富。
      县中在瑞岩寺时期毕业或入读的学生,现在有姓有名的约有300余名。在这些学生中,有秘密加入中共并参加地下工作的革命者,有参加抗美援朝并牺牲在战场上的革命烈士,有成为大学教授、高级工程师、音乐家、国画家等高级人才,也有学成归来终身为母校辛勤耕耘的园丁,更有全国劳动模范、微电子学专家、中科院院士李志坚,他们为新中国的建立和建设作出各自的贡献。
     县中发现的一位校长就是李价民校长。李校长是带领简师师生进入县中的。他一到县中,便以多才多艺的不凡身手、和蔼可亲的人格魅力、卓越超群的教学办学能力,赢得了师生们的尊敬与赞赏,不久即经梅汀荪代校长的推荐,被任命为县中校长。县中在李校长的领导下,结束流亡,返回县城,迁入孔庙,迅速进入中兴期。他是唯一一位先后担任过县中、简师、辛中和浙江省镇海中学这四所镇海县著名中等学校校长。他在担任镇中首任第一校长时,为学校走向全国名校,开好了头,起好了步。后来他担任镇海县分管文化教育卫生的副县长,又为全县文教卫事业的建设与发展作出新的业绩。在新时期,他被宁波大学和宁波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列入“甬籍教育家研究计划”,并以《教育实践家李价民评传》的研究成果,列入该研究系列丛书之二出版。
       县中流亡瑞岩寺经历,直接铸就了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这笔精神财富又反过来领引县中自身及其后来的镇海中学继往开来。有位教育学研究者就此立下结论:“没有在瑞岩寺的经历,镇海中学的精神和历史就缺乏现在的深度”。此话实在。

              (2022年4月草于镇海老家)

参考资料
        1、《镇海县志》,《镇海县志》编纂委员会编,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上海分社出版;
        2、《宁波市镇海区志》,宁波市镇海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方志出版社出版;
        3、《宁波市北仑区志》,宁波市北仑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
        4、《宁波市佛教志》,宁波市佛教协会编,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
        5、《镇海旧闻录》,宁波市镇海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天津古籍出版社出版 ;    
        6、《教育实践家李价民评传》,仲建维著,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
        7、《中国有个镇海中学》,现代金报社编,宁波出版社出版;
         8、《镇海县教育志》,镇海区教委、北仑区教委编,内部发行;
     9、《浙江省镇海中学九十简史(1911―2001)》,镇海中学九十周年校庆筹委会编印,内部发行;
       10、《梓荫花开――师生名录》,吴国平、张咏梅主编,内部发行。  

  (来源:古月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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