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轻的时候在供销社买的很多东西,那时候感觉都特别的好用,就是现在好多都已经见不到了。现如今小年轻玩的新鲜玩意儿,我这把老骨头是越来越看不懂喽。倒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想起年轻时使唤过的那些老物件,就跟放电影似的在眼前晃悠。
有好多东西都不好认,第一个可能就得能难住你!
前些日子孙子给我看手机,说网上有个铁疙瘩没人认得。我眯眼一瞅就乐了——这不就是当年路灯肚子里藏的镇流器嘛!69年那会儿,村头王二愣子爬电线杆偷这玩意,生生蹲了十年大狱。要搁现在,白送人都嫌占地方。那时候的镇流器灌着沥青,死沉死沉的,亮起来嗡嗡响,跟老黄牛喘气似的。
说到铁家伙,可别忘了这个钢丝拨子。早年间谁家自行车轱辘瓢了,就得请师傅用这小扳手紧辐条。我邻居那时候在供销社当保管,有回骑车驮两百斤盐包,愣是把后轮压成了麻花。修车师傅掏出这玩意儿,叮叮当当半个时辰,车圈比新买的还圆溜。现在满大街电动车,这手艺怕是要绝根喽。
8月15的时候,超市卖的月饼花里胡哨,可总缺了那股子木香味。我们那时候的月饼模子,枣木刻的福禄寿喜,揉面时得抹层菜籽油,磕出来的花纹带着木纹。记得合作社赵师傅有手绝活,能把五仁馅摆成梅花状,现如今机器压的,馅料都混作一团啦。
要说手艺人,还得数箍桶匠最神奇。他们用的劳什子叫手拉钻,牛皮绳缠着木轴,一拽就转得飞快。七五年发大水,我家的澡盆子散架了,张木匠拿着这钻子在木板上打眼,竹签子一插,愣是滴水不漏。现在的塑料盆轻是轻便,可用上三年准发脆。
外婆家的灶王爷边上,总蹲着个黑铁风箱。拉起来呼哧呼哧响,灶膛里的火苗能蹿一尺高。七岁那年我偷玩风箱,把半锅玉米粥吹成了黑炭,挨了顿好打。去年在古镇见着个铁匠铺,小年轻用电动鼓风机,那火星子溅得,哪有我们当年拉风箱的韵味?
现在的姑娘们使唤的卫生巾,薄得跟纸片似的。我们那会儿用的是棉布带子,洗得发白还舍不得扔。巷子口总飘着煮布头的艾草味,晾衣绳上晒着带编号的布条,大姑娘小媳妇心照不宣地收自家物件。要说还是那时候人皮实,哪像现在动不动就过敏。
八零后总念叨的拉线开关,在我这儿可是新鲜过一阵的。早先都用煤油灯,后来扯了电线,开关绳吊在房梁下晃悠。有回夜里停电,我摸黑找开关绳,拽错了晾衣绳,把老伴新做的的确良衬衫扯下来盖了灯泡。现在想想,那绳子上拴着的,都是热乎日子啊。
前些天收拾阁楼,翻出个带凹槽的刨子。这是当年给闺女打嫁妆时,请来的老木匠落下的。他说这叫穿消刨子,专门给木桶开槽的。刨花卷着松木香,如今闻着还能想起樟木箱子的味道。现在的家具光溜是光溜,可总觉得少了点人情味儿。
要说最勾人馋虫的,还得数卖豆腐的梆子声。核桃木掏空的梆子,敲起来脆生生的。我们村卖豆腐的老杨头有绝活,能用梆子敲出《东方红》。后来改敲香油梆子,调门就低了三度。现如今超市冷柜里摆着豆腐,可再听不见那带着晨雾的梆子声喽。
这些老伙计们,跟着我们挨过饥荒、熬过寒冬、盼过好光景。它们不会说话,可每道划痕里都刻着日子。如今躺在博物馆玻璃柜里,倒像是把活物做成了标本。
这些可不是破铜烂铁,是我们这个岁数的人的青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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