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9月3日高队接到学校书记的电话,被告知14的女孩F现状堪忧。
9月4日上午高队接到政法委副书记的电话,高队迅速与政法委、村委、学校及大鱼公益驻校社工联系,到学校具体了解F的情况。
F的父亲由于患肝癌去年11月份去世了,父亲有4个兄弟(兄弟都不在本地),但平时很少往来,大哥将八十多岁的婆婆接走生活;母亲在F两岁的时候便离开了家庭,到外地再婚,并且目前育有三个孩子。F的父亲在去世前一天晚上给村书记打电话告诉村书记他的银行卡密码、这些钱以后怎么用在F身上、房产证由村上暂管等,F的父亲也告知了F的班主任同样的事情。
5.12对于F的父亲打击非常大,妻子和孩子全部遇难。之后在北川安昌镇上买了一套房子(地震前的老房子,很旧,家里的设施也不完整,没有衣柜、没有空调,房内的家电家具均很老旧,共有3间房,一个房门一直紧闭),但是在父亲去世后,母亲回来想把房产证和父亲剩下的积蓄带走,村书记按照F父亲的遗愿将房产证和积蓄从F母亲那里拿了回来。
父亲的遗嘱让F流下了眼泪
云上的孩子
F的父亲去世后,村上及父亲生前的朋友联系了多年未见的母亲,F便跟着母亲到外地生活和读书,但是一学期后F主动提出想回来读书,她说学校环境不好,家庭氛围不喜欢,家里还有3个孩子,妈妈陪伴的时间也少。
回来之后年仅14岁的她自己一个人住在父亲之前留下的房子里。
情况了解完后高队与F进行了初次见面和交流,当高队告知F父亲去世前对她的担心和对书记及班主任的嘱托时,F流下了眼泪,最终经过大家讨论,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一致决定让F先到农场适应一个月,如果她可以适应这里的生活和管理,最终便会长期加入农场这个大家庭,但不知道她能否坚持。一个人的时间里她使用手机时间偏多,这一点,对于很青少年都是挑战。
父亲走后我也会偷偷哭
不知哭了多少次
云上的孩子
来到农场的当晚,高队与进行了交流,交流完后F的眼眶红红的,我问F:“是不是高队刚才哪句话触动了你?”
F瞪大眼睛看着我,一会儿突然哭了出来,我询问她哭的原因,她只是回答:“别人一说我就会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我再提到父亲,她说:“爸爸走之后我也会晚上偷偷哭,我也不晓得哭了多少次。”
当问她选择回来的原因时,她开始只是说:“那边也是在村里,那边的学生都太社会了,学校里面基本上都是染发的,我不太习惯。”
她后面又慢慢地补充:“在那边和我妈现在的丈夫住在一起,很不自在,而且我妈有一段时间老是说我,觉得有些烦。”
当问到她回来之后一个人住害不害怕时,她笑着回答:“那有啥子怕的安?一个人住就一个人住啊。”
一日三餐自己做,每顿只有一个菜,买素菜就做素菜吃,比如买一个茄子那就做一个烧茄子,买到肉就吃肉,但大多数都是素菜。
没关系,慢慢融入
云上的孩子
来到农场的第一天,为了让大家可以尽快认识她,本打算让她做一下自我介绍,但是当时她一直往后退表示拒绝,于是我便说让她准备一下。
晚饭后,她主动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我旁边,询问我该怎么自我介绍,我简单地给她讲了一下:“首先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在哪里上学,读几年级了,大家以后可以怎么称呼你。”
她当时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好多,好尴尬哦。”
最后我鼓励她只介绍自己的名字和大家可以怎么称呼她。
在分享会上,大家鼓励了她很多次,但最终她还是没有站起来,我们知道她其实已经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斗争,也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最后大家都选择尊重她,我们在这个大家庭里可以给她时间和空间,大家也愿意一起等待她做好准备。
农场和安昌、江苏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云上的孩子
第三天晚上高队问她:“你觉得农场和镇上以及江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想了一会说:“饭好吃、有空调、环境很好,还有人说话的方式不一样,妈妈说话很严厉,但这里的人不会。”
她一个人住在镇上的时候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在房间里玩手机。
本周她在农场待了四天,每一天她的状态都在向好发展,从第一天总是跟着社工到后面和小组一起起床、一起晨读、一起劳动、一起学习,第四天在社工的带动下开始运动起来......
手机的另一面
云上的孩子
F一个人在家的二十多天,手机是她打发时间的伴侣,到农场后这将是她面临的巨大挑战。
第一天我告知她农场的手机需要统一管理时,她向我投来疑惑的眼光,我将农场“手机管理改革”故事的来龙去脉讲给她听,虽然回到农场她主动将手机交给了我,但会一直问我什么时间可以拿手机,在去上学的时候甚至问我:“我可不可以把手机带到学校去?上课的时候我就交给老师。”
F在学校有老师和大鱼公益驻校社工,在农场有农场社工和孩子们的陪伴下正在一点点发生着改变,我们也期望她可以更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逐渐凸显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自信、阳光。